走出桃园,行走在坊间。 “哼!竟然让那个家伙跑了,好俊俏的身法,竟然将我都给骗了,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家伙。” 李骥脸色通红,愤懑的说道,他没能盯紧那个在桃园与赫无霜递眼神的家伙。 “啪!” 徐平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瞪了他一眼,示意后面还有个人。 李骥挠挠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嘿嘿嘿笑了几声。 “公子,是觉得贱婢嘴口不严吗?”秦玲珑突然开口道。 徐平安回头看向她,一双如水的眸子半媚半清,好不诱人,怀抱着一个琵琶,像极致了那烽火战乱下的佳人。 他正了正神,道:“你不必如此,叫我徐平安就好。” 秦玲珑隐藏在面纱下的脸庞苦涩一笑,低头道:“你是主,我是奴,那有直呼其名的道理,若是被官家知道了,会遭杖刑的。” “你真的不必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出现在桃园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承你一茶之恩,也谢你知音之美誉,所以我愿意带走你。” “你的琴音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奈,我知道你在伪装,你也不愿如此。” “所以,你走吧。” “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不要再遭人摆布了。” 闻言,秦玲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面纱下嘴角更为苦涩。 “公子,我的确受人摆布,一切非我所愿。” “但,天大地大,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逃过那些江湖人士的掌控,假设我这时从你这里走了,必将掉入下一个魔窟。” 她说着,抽泣出了声,身段柔弱,让人有一种想在这微暗天抱住她怜惜一番的冲动。 “彭!” 她的双膝重重磕在了石板之上,怀抱琵琶,整个人都抽泣的瑟瑟发抖。 一阵风吹来,掀起她的面纱,那是一张天使般的脸庞,肌肤赛雪,五官精致,脸上没有了那种媚色,多添了两行清泪,我见犹怜。 徐平安突然内心莫名的一纠,这应该是全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生出的感觉了吧。 即便李骥这个铁憨憨儿在一旁看了,眉头都蹙了一下。 “如果公子不嫌弃,玲珑愿意为奴为妾,愿意洗衣做饭,刺绣弹曲,只求公子不要丢下我。” “否则,贱婢将无路可去,最后落于尘埃。” 声音如泣,让人没办法拒绝。 沉吟了良久。 徐平安叹息一声,伸手捏住她的柔荑,将她缓缓扶了起来。 轻声道:“你才情无双,想走随时可以走。” “还有,不要自称贱婢。” 秦玲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有想到徐平安这么快便同意了。 不过被隐藏得很好,感恩戴德的哭泣道:“多谢公子。” 徐平安转身,负手在后,慢吞吞的走着,说了一句琢磨不清的话。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闻言,秦玲珑浑身一震,脸颊上闪烁过浓郁的挣扎之色,苦不堪言。 怀抱琵琶一言不发,紧紧得跟着二人。 当三人彻底离开这条街坊,走远之后。 这里忽然出现了几道人影,都是桃园中曾经出现过的面孔。 赫无霜问:“曹兄,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庸王不中用,那王妃才是主事的人,让她混入王府的计划已经彻底落空了。” “倒不如将计就计,让她跟着这个徐平安,此人虽年少,但能力不小,
与刺史府的大小姐关系莫逆。”. “或许,到了某个时候,这步棋会有大用。” 曹不二怀抱鎏金绣花刀,仿佛随时都不离身,永远都是那个怀抱刀柄的刀客,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头戴斗篷。 “那庸王府这边?”赫无霜蹙眉道,他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站在办砸了,他很担心那位会不会弄死自己。 “此事我会去禀告大人的,先放一放吧。” …… 徐平安让李骥带着秦玲珑先回了小宅,自己则一路上转悠到了刺史府。 “公子,你走吧,余幕僚今日不在府中。”有一侍卫忍得他,和和气气的说道。 徐平安点了点头,他原本想着找到余巡问问庸王府的事,然后看可以不可以通过他见一见鱼幼薇。 但是,计划落空了。 他见不着鱼幼薇似乎有些空落落的,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这仿佛从黄鹤楼一别之后便诞生了。 不学经纶,只愿连理,没想到那个荒诞的想法一语成谶。 一咬牙:“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士大夫,原本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侠客,今日就翻一次院墙又如何?” “采花大盗,我也认了!” 说着,他便直接来到了刺史府的后门,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四周无人,只有月光稀碎。 刺史府后院中的桃花开得很盛,花瓣都掉落在了这巷子里,一棵桃树的树冠直接耸立了出来。 徐平安就站在这里,望着桃花,又望着院子里。 他的双手的紧张出了汗水,一想到采花大盗四个字就一阵的汹涌澎湃,热血沸腾的。 心中暗道:“她见到我会如何,是激动还是冷面呵斥?会不会有十几个持刀戈的士兵围住自己?” 最后贼笑一声:“会不会花前月下,私定终身?” 他不禁破口而笑,随即双脚跃跃欲试,想要一跃进去这刺史府的后院。 这时一道身影从巷子中蹿了出来。 “哟,巷中人与墙内树,也不知幼麟先生是看上我家那位丫鬟了,你且说说。” 鱼幼薇突然出现,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笑眯成了月牙,一脸调侃之色正缓缓的走来。 徐平安嘴角一跳,她怎么在这里? 脸有些挂不住,干咳了几声再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强装镇定看过去,笑眯眯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吧?”鱼幼薇红唇一勾,眼角眉梢处处生花。 “你也不怕这院内有恶犬伤了你,说说吧,翻我刺史府邸有何贵干,说不清楚就自己去衙门报道。” “今日月色不错,看看桃花。”徐平安摊手道,死猪不怕开水烫。 闻言,鱼幼薇鄙夷他,从肩膀走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 “切,什么抚不平的侠客,什么才智近妖的少年,还不是追了我十里荒野,还不是来翻本姑娘的院墙!” 她说着自顾自的走,身段婀娜,一席水墨丹衣长曳及地,青丝也只简单束了束,如此,便让古今多少事付之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