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晚风吹拂过竹林,支支竹竿亭亭而立,微有些大的风势吹不倒竹林,只听枝叶茂密的竹叶沙沙一片作响。
盛夏难得有这般凉爽的晚风,宫殿的一扇矮矮朱窗,被一只纤若春葱的白皙玉手从宫殿中轻轻推开。
陆景琴斜倚在天青色绣兰纹的软枕上,一只手中随意握着一卷书册,一只手则撑着一旁的碧纱窗纸,一双淡漠清澈的眼睛正往窗外竹林看去。
她容貌妍丽动人,哪怕在发呆,面上的神情漠然而清冷,亦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身旁的大宫女月锦见陆景琴望着窗外,久久不动,仿佛是在思索什么,心中不由得一跳。
怕这位主子又在思量什么幺蛾子,月锦一笑掩过神情中的惶恐与不自然,方才不动声色地笑着上前去关窗。
待关好窗,月锦目光关切地看向矮榻上斜倚着的冷然而慵懒的妍丽女子,方才躬身,嗓音轻柔而恭敬道:“娘娘,晚间风凉,仔细受了冷害头疼。”
话音刚落,忽听“哗啦”一道响声落在月锦的身后,想来应是面前的貌美女子怒极之下,随手扔了手中的书卷。
回应月锦的,是一声怒然的冷斥:“住口!”
随之而来的言语,甚至比这声冷嗤还要冷上几分。
只见陆景琴臻首微顿,望着面前飞快跪下的宫女,冷声道:“我说过,别叫我娘娘!”
陆景琴嗓音温软娇糯,与她话语中的沉沉怒意并不相称。
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月锦,见她注意果然被转移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微松一口气。
这位主子,虽然整日里冷着面容,甚至圣上十次来九次都要冷声刺几句,连带着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见了都心惊胆战。
但她对伺候的奴婢们,做错了事的惩罚却寥寥,好似心胸宽广,又好似,根本没有把宫中的人与物放于心上。
陆景琴眸光微转,见到月锦跪在地上,敛着眸不敢看自己,当真不再言语,却无甚惶恐的平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