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祁韫连倒苦水一样的剖白，路宁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常，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却跟被猪油糊了心智一样，强行撕开了窗户纸。
那份曾死死攫住他称为理智克制的东西，几乎快要荡然无存。
祁韫连带他来的是一家独栋经营的火锅店，店内一色古风装潢，相当雅致，这会儿已经晚上9点多，门口还是很热闹，一楼的等位区坐满了人，有品茶小酌的，还有几桌正极有闲心地下着围棋，路宁瞟了眼，觉得有几桌是拿围棋当五子棋下。
正北放搭着个戏台子，此时演的是川剧白蛇传。
路宁以为要等很久，眼球搜了一圈勉强找到一桌空位，打算走过去坐下，却被祁韫连拉了回来朝楼上走。
他有些疑惑，心想难不成有钱能使鬼推磨，走了后门插队？一路上难免有些心虚。
到了二楼，祁韫连报了个组数字，服务员点头将他们领到回廊后面的雅间，餐桌是长形的，一排正好供两人平坐。
雅间僻静，听不见嘈杂的人声，只余了一扇小窗，正好将楼下戏台的全貌投入眼底。
等服务员走了，祁韫连扫了桌角的二维码点餐，路宁才问出口，“咱们不用排队吗？”这么多人都等着，插队毕竟不是个多光彩的事儿。
祁韫连抬头看他一眼，憋着气儿笑他傻乎乎，“你还挺有原则。”
“提前就排好了，雅间要另外收房费，付了定金不退的，会给留座，排的人少些，所以没等太久。”
路宁吐了吐舌头，一脸满足，心想有钱真好，虽然过去没真正体会过，但他这梦还真没做错。
祁韫连猝不及防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问他，“锅底选什么辣度的？”
路宁牛已经吹出去了，这攒足了劲儿，当然不打算丢人，于是说，“最辣的是？”
“魔鬼辣，听说很能吃辣的都能拉成香肠嘴的那种。”
他差点就要拍板，细想之下又念起祁韫连体质并不太好，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快的好，说道，“特辣就行了，这种店辣度本身就比一般的高，嘴巴能不能承受是一回事，胃可没那么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