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自己也挺无奈的,哪个孩子不摔跤,别人摔一跤拍拍屁股就没事了,自己摔跤就是骨断筋折,让他找谁说理去。
他从小到大很少有开心的时候,痛苦的经历倒是接连不断,也难怪他总会生出轻生的念头。
老妈从柜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坛,把坛子里的海蜇皮分出一半找了个塑料袋装好,扎紧口放到桌子上道:“把这个带上,过会我再盛点白面,你给你姥姥带过去。”
“好!”
说道白面,敖夜脑中迅速出现午休时候看着别的同学吃白面馒头,自己咽着口水啃玉米饼的画面。
他几个月没吃过馒头,快忘了馒头什么味儿,对此他倒是没多少怨言。
他知道自家盖瓦房子欠了不少钱,打的庄稼除了交公粮,大部分都卖了还账,日子过得紧吧,家里这点白面还是老娘每天清理磨面机,从机器缝儿里抠出来的。
别看老妈起早贪黑,其实这磨坊根本挣不了几个钱。
村里就百来户人,去磨坊也就磨个二三十斤麦子,五十往上就算大生意了,磨玉米的也是同一台机器。
要是前脚磨完麦子后脚磨玉米倒是没啥,可要是前脚刚磨了玉米,后脚来人要磨麦子,那就不行了!
面粉里掺进了玉米面,蒸出来的馒头可就不是馒头味儿了!
这时候,就得拆开设备清理干净换磨头。
一套磨头一百多斤,换起来又累又麻烦,老妈一个柔弱女流每天受多少累敖夜心里有数,他倒是想帮忙,奈何实力不允许。
就他这一碰就碎的小体格,去了也是添乱,万一被磨头砸一下,小命儿很可能就没了!
小麦一般磨四遍,玉米磨三遍,小麦一分,玉米八厘,平均下来一天也就能收个一块来钱儿。
看着不少,其实这种老实面粉机相当沉重,11千万的电机转起来就是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