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双眼,耳边呼啸而过的是那无比动听的话语。不是不感动,不欢喜的。只是这欢喜来的太过让人猝不及防,以至于无忧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只觉耳边有阵嗡鸣声穿过自己的耳膜直达自己的大脑,以至于只觉那话只是她的幻听,就仿佛她自己的身体本不在这里,而在那千万里以外的其他不知名世界,而这一刻在这里的,只是她那游离于身体之外的魂在经历这一切不真实的感动。
陈负见无忧的眼神似有片刻的游离,只是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继续口中的话,用略微沙哑而艰涩的嗓音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我第一眼见你时的感觉。你那是的样子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你与我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寒冬里的一丝温暖。残酷中的一丝温柔。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敢抛开我心里的恐惧,去直视你,只因为我怕,我怕这张纸一旦揭开,迎来的便是你对我的拒绝。但我听到关于你杀人虐尸的一刻,我感觉到了震惊的同时,更怕你是除了什么事,所以我觉得从此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站在你身旁。我知道你此时心里一定是还有诸多忧烦顾忌,所以我不逼你,我等你想清楚了你的心,想清楚了你想要的,我们再谈。”
无忧的眼神于游离中回转向陈负的脸颊,心里止不住的反问自己: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人,真的是幼时她所喜欢的那个漂亮哥哥吗?为什么此时他的脸,会在恍惚间与和子鱼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无忧望着陈负的那张脸温柔无比的脸,略带苦涩的笑了笑道:“漂亮哥哥?你是我的漂亮哥哥吗?”
陈负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才好呢?”
无忧摇了摇头道:“是我应该那你怎么办才好吧。”
陈负亦是苦笑着伸出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无忧的头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不论你最后如何决定,我都是你的漂亮哥哥。你都是我心尖上的人”
听他这么说,无忧的心底突然止不住的升起一阵愧疚之感。她现在到底在犹豫什么呢?顾忌什么?于她而言,她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眼前对她温柔款款的人,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漂亮哥哥啊,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不是早就幻想过无数次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样子了吗?怎么如今那副样子却反而模糊了呢?
他见无忧仍是不回答,心里也没了底,只好接着道:“没关系,我信你,我等你。”
无忧扁了扁嘴,深深望向陈负道:“漂亮哥哥,你等我等我恢复了女儿身。”
陈负笑了笑道:“不论你是何样貌,在我心里你都是初见时的样子。”
陈负亦没有问她如何恢复女儿身,因他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一想到那小盒子,便顿觉得有如坐针毡之感,遂正了正色转了一幅神色,对无忧道:“今我已知你无碍,心下就稍安了。我门中还有要事,急着等我回去接着处理,你且先等等我,我去去就回。等我处理好了一切,就来此陪你一起找你的爹爹师傅。”
无忧的心此时只觉纷乱不堪,也不挽留,只点点头道:“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寻我。”
陈负说完这话便再次轻轻拥了拥床上坐着的无忧,然后转而起身站在了床榻之旁,整了整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褶子,似是对着床上正作者的无忧,也似对着门外的什么人一般,用提醒一样的口吻再次道:“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先走了。”
说罢他也不等无忧回答,丝毫不做任何拖泥带水之态,抬步便大踏步推门而出。
站在门外的陈负望着屋外更加黑漆漆的一片,笔直的向楼下走去。一路走过看似空荡荡的走廊,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暗处正有一个心灰意冷的人,躲在暗处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