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请公主殿下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应对之策,在公主入主青殿之后,在下会让澄儿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在朝堂之上我也会竭力辅佐公主,以护公主安危。等到那时,司马烈必然将更多的注意力转向公主殿下,对我放松戒备,我再暗地里寻找霁殿下的下落也不易察觉……若是,若是霁殿下不幸遇险,我们也能有时间物色新的储君,至少能做到平和禅位,不见血腥。”
司马璟向悕雪作辑,沈行长跪于悕雪身侧,这架势已是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悕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若是不允,她孤身一人走出这宅地,或许明日就会死于司马烈的屠刀之下,或是藏于璟王爷的羽翼之下,每天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若是允了,虽然行走于刀尖之上,但也算是替阿霁守得一方天地,哪怕丢了性命,也算是偿还了当年作为长姐弄丢了弟弟的罪孽。
大豫的未来,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悕雪仰头,合上眼睑,羽睫微颤。
七年的光景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掠过悕雪的脑海——从换上宫人服饰的那一刻,到夜晚遇袭的刀光剑影,再是街巷里游荡的孤魂野影,而后是书肆生活的点滴,再者是采莲节的惊心魂魄……
从此再无司马悕雪,只有新帝司马霁。
……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下的,再睁眼便是第二天清晨。
悕雪的鹿眼眨巴眨巴着,茫然地望着床顶的安盖,将手臂伸直,手掌置于面前,手掌一张一合,看着自己白净如葱的手指,任由光线透过指缝,悕雪才仿佛回到了现实,缓缓地回过神来。
——昨夜,她允诺了璟王爷。
替弟,着帝衣。
见她同意,司马璟安心地长松了口气,沈行的神情也有所缓和,代替司马霁回宫的事情就成了他们三人的秘密,此等险恶之举与其多一人了解不如少一人知晓。
悕雪三人走出房间虽已是后半夜,司马澄和羊洄坐在在屋外的连廊小憩,但一行人并未在启封镇多作逗留,连夜赶回了都城洛京。
悕雪拖着疲惫的身躯,想睡却再也睡不着,可能是书肆里的硬板床睡习惯了,想不到她也有了认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