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里屋时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之后了,他听着没动静,只以为薛可睡了,不让兴儿通报,整个人悄声进去。进屋却看见屋里只有薛可一个人,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躺着,眼睛倒是亮的很。太子看看一旁桌上的粥汤纹丝未动,不由皱了皱眉。
薛可仰头问道“殿下,我以后还能过来听你们议事么?”
太子倒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沉吟了半晌,未说话。
薛可也觉得自己冒失,今日议事之人起码都是跟了太子多年的心腹,而她确实不够格,道“殿下海涵,是我鲁莽了。”
太子看着她,正色道“朝廷之事,关系黎民社稷、千家万户,绝非一家一族可比,我不是不让你听,只是所议之事均是朝廷机密,如果你利用这些机密行不正之事,便是我也救你不得。”
薛可听他言辞端正,不由也肃然道“殿下所言极是,爹爹也说过,庙堂之中一言一行便是万千将士们的性命,其中分寸我晓得的。我绝不会妄为。”
太子白了她一眼“你还不够妄为的?”
薛可也知道昨日杨氏之事是自己临时起意闹大的,只是她和杨氏是前世的仇怨,偶然遇见杨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如何肯放过,更何况她满心以为这么一闹杨氏便不会嫁入秦王府,报私怨的同时也帮太子解决杨家的事,倒是没想到原来重规矩的皇家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是最不需要规矩的。
薛可心下也对太子愧疚,这事到底是把杨家推向秦王推的更紧密了,还连带也损了太子的名声,不由咬着嘴唇道“昨日之事是我不对,我和杨氏有私怨,我一时没克制住自己。”
太子心里不断泛酸,有私怨?你的声音杨氏都听不出来,显然是不认识你,能有什么私怨,不就是气她要做秦王妃了么?只是他性格一贯如此,哪里可能将这点含酸的心思说出来,当下沉着脸,也不说话。
薛可看他表情,知道是动了怒,想要挣扎着起来要请罪,一动弹又觉得眼前金星乱转,天晕地旋的。太子没好气道“给我老实躺着,成天就会瞎折腾。”看着她将自己嘴唇咬的都快出血了,心中又是一软“是不是想过来听议事?”
薛可忙不迭的点头,点的猛了,头仿佛戴了紧箍咒被念了两遍经,一阵阵头疼,忍不住倒吸口气,嘶了一声。
太子听到她声音,没好气道“提个要求,能做到,就过来听吧。”
薛可不敢点头了,有点谄媚地笑道“殿下您吩咐,不管多难,我也会完成的。”
“把这碗粥给我喝了。”太子一甩袍子下摆,出了房间。
兴儿在门口,一见太子爷出来,连忙小跑着跟上去,眼见得太子的心情总算比昨天好点,不由拍马屁道“爷刚刚真帅气!奴才看您刚出来时,唐姑娘眼睛盯着您眨都没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