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每天都在瞬息万变。
在皇上难得上了一次大朝之后,秦王在朝上宣布了三司主审的名单。
三司衙门一向并不是朝中争斗的主力,通常情况下都是冷眼观望、独善其身,在朝堂中结党的少,也算是冷衙门。此时成为风头浪尖,不少官员都有些不太适应。
因而秦王这份名单也是斟酌了很久。案子是三司会审,但直接参审的人肯定不会是三司的一把手,当然各衙门的人说到底还是要听各自主管的吩咐。
刑部还好点,毕竟是六部之中,他也较为熟悉,人员并不难选。难的是都察院和大理寺。
都察院闻风谏事,一向走的是清流路线,左、右御史除了在官场中德高望重,在学问一道也都是大家名儒,一向爱惜自己羽毛,视名声为天大之事,好在都察院左御史原是杨相之前的莫逆之交,杨三郎多次登门之后,终于松了口,给了两个心腹的名字。
大理寺确是有些棘手。本来这案子原来最终是大理寺定案,按说单为着维护大理寺的声名也不应该出什么岔子的,但让秦王不放心的是,之前的大理寺卿已经告老还乡,而如今的大理寺卿虽是当年他的副手,在政见上却有些相左,而且根据秦王的线报,当年还是副卿的他就不太赞同如此结案,如今更有趁此机会重新厘清事实的打算。
而东宫这边,虽然太子因为“腿脚不便”不能出门,但孙默的镇日奔走和南宫素日的消息依然起了效果。
“唐大人果有此份心思?”薛可有些惊喜,本来对三司衙门的人她是失望透顶的。
“不错!唐大人是当年何大人的副手,但是二人一直有些不对付。何大人说是告老还乡,但当时不过六十来岁,这其中就有唐大人的功劳。”南宫拿出当年的密卷,指着其中的曲折之处细细说道。
薛可津津有味的看着当年大理寺内的正副之争,一边感叹道“想不到外人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的大理寺,里面也有这些事情,这勾心斗角也不亚于六部中任何一部啊!”
“岂止是不亚于!”南宫笑道“大理寺的官员都是熟读律法,思维也比一般人清楚,不会感情用事,因而这其中的争斗么,就更有看头了!这位唐大人,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确实不可小觑!”
“南宫,我现在已经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薛可叹口气,笑了笑“只有唐大人明明白白是我们的人,我才能够放心。这线报上说,他年少时曾经想投军,一直颇为钦慕爹爹,但这种钦慕能不能靠得住,谁能说得清呢?”
南宫宽慰道“娘子一向相信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怎么此时倒是患得患失起来?”
薛可笑了笑,没说话。薛府出事之前,何尝不是门庭若市?
正如此刻的东宫,虽然是风浪之中,但一听说太子卧床,每日来探望的皇亲国戚还是络绎不绝。这些老王爷、公主说起来都是至亲,只是皇家之中,谁也说不清谁是谁的人,太子每日都规规矩矩躺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