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就跑到书案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齐修贤写信。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从小到大爹爹和阿娘都把我捧在手心,舍不得打我骂我,顶多就是黑一黑脸,可怎么到了这里我却要遭这样的罪?
我哭得很凶,手一直抖着,根本没办法下笔,我还想到齐修贤,他曾说过,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我的,现在呢,却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他要是知道我受了这样的委屈,又会怎么想?
可最后的我,还是害怕齐修贤担心,信纸上写下寥寥几字,‘一切都好,勿念’。
其实就这么几个字,我就来来回回写了好几遍,刚开始想着要把今日发生的事通通告诉齐修贤,可我想着,就算他真的知道,又能奈成章和如何?他是齐家的独子,也是齐家唯一的希望,他的身后是整个齐家,若为了我这样的事,而去质问成章和,那才叫糊涂。
桌案上,地面上通通都是我扔得废纸,红桑都一一替我拾捡起来,又默默投到了火炉之中。
“小姐,你不要这样,”她上前抓住我的手,眼眶里也满是泪水,小声劝慰,“将军和夫人要是知道小姐这么伤心难过,那一定会肯自责。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看到小姐,那往后咱们闭门不见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伤心,不值得……”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又抹了抹泪水,面无表情道,“红桑,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她点了点头,“奴婢在外头守着小姐。”
终于,她悄悄地退了出去,我看了看眼前的一地狼藉,突然感慨年少时的狂妄自大,总以为走得再远,都不过是一堵宫墙罢了。
可事实却很残忍,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想什么便做什么,毫无顾忌,因为我的身后是垂垂老矣的爹爹和阿娘。
屋子内很寂静,炉子内燃着沉香,这玩意是夏日雷雨天气时,助眠佳品,而我却从中挑出另一缕思绪来。
那枚同心玉佩……
我和初七相识是在上元佳节,那年,长街相遇,雨雾蒙蒙之下,飘着的就是这缕沉香。
我飞快将玉佩找了出来,对着外头的雪光看了看,又收回掌心,初七曾说过,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中虔诚祈祷,上苍就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