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诧异不已,“霍大人看起来清秀文弱,年纪又轻,没想到他居然是侯府的少爷。”
论官位,霍思锦的确是在杜大人之下,但是她出身侯府,日后是肯定会往上升的,其前程显然比杜大人这个祜州知州要远大了。
然而,饶是如此,杜夫人依然觉得无需太多担心,来了个侯府的公子又怎么样,这些年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多得是出身名门的高官,不一样安然过去了吗。
“老爷,我看霍大人年纪尚轻,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想必这心机也不深,没什么可顾虑的。”
杜夫人又笑了笑,“是不是因为听说太子要亲临,所以老爷被吓到了。祜州年年洪涝,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哪里比得上京城繁荣富贵,谁会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偏要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依我看啊,太子根本就不会来,老爷您就别担心了。”
杜大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年年桃花汛,都有钦差大臣来,我这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我在祜州任职已经快六年了,没有政绩,官位也一直升不上去,我总觉得一直这么耗着不是个办法。”
他是科举出身,辗转之后就到了祜州任职,从七品小官一直做到祜州知州的位置,可是也就在知州的位置上戛然而止了,从此再没有进展。
年年桃花汛,祜州都会遭难,而他身为祜州知州解决不了桃花汛之灾,无政绩,按理官位不止升不上去,是该往下降的。可是桃花汛是个大难题,没有人愿意接受祜州,因而他这个祜州知州一做就做了六年。
就算祜州的日子再舒坦,可是官位升不上去,也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更何况,祜州又是个穷乡僻壤之地,杜大人这个知州远不如旁的知州大人光鲜亮丽。
杜夫人沉思片刻,忽然眼眸一亮,“要不然咱们找……”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大人厉声打断,“住口!霍大人还在呢,你嘴上留神,不该说的就别说,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我性命不保!”
“老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私下里说一说有什么打紧。”杜夫人不以为然。
“行了,你就是再想说也给我憋着,等霍大人他们走了再说后面的事情。”说完,杜大人就朝床榻走去,“不早了,睡吧。”
到嘴边的话却只能咽下去,杜夫人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轻哼了一声,算是小小地发泄一下不满,这才安寝。
……
翌日,杜大人正欲带着霍思锦去查看卷宗,谁曾想,霍思锦却提出卷宗什么时候都能看,她想先去实地看一看河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