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你坏,那我不是坏得黑心肝了,还让娃娃管现在的老公喊老汉儿(爸爸)。”兰姐笑着说。
素从心蹙着眉,心下窘迫:“兰姐,我没那意思……”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素从心不能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思想准则走,只是她耻于自己没能做到像妈妈爱爸爸那样,从一而终。
兰姐坐在素从心旁边的秋千上,叹了口气:“我和我过世的老公小时候住在一个家属院,就是大家常说的那个……青梅竹马。他刚走那会儿我也和你一样,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其他人,有他给我留下的两个娃娃就知足了。”
兰姐望了眼在楼上和孩子嬉笑的老公:“我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再遇上这么好的人。”
兰姐将手覆在素从心手上,语重心长道:“你晓不晓得(知道)自己有好幸运,你不抓紧他还往外推,傻不傻。”
“可这对后来的人不公平。”素从心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也不愿向人提起母亲的事。
“我晓得你啷个(怎么)想的,那我问你,你对现在这个是不是真心实意?”兰姐拍了拍素从心的手背,柔声问。
素从心紧抿着唇,手死拽着衣裙默不作声。
牧尘光在她心底丢了颗隐形的种子,它悄然无息地发芽生根,当素从心察觉时已成定局,无计可施。
可她连坦然面对自己这份情愫的勇气都没有,真心不真心,实意不实意又有多大关系。
兰姐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宽慰地说:“没啥不公平的,想我初中那会儿还喜欢过隔壁班的同学三年嘞,这也不妨碍后来爱上我去世的老公。其实每段感情都真心实意付出,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素从心被兰姐的话动摇了,但羞耻感也更加强烈。
她依旧过不了心里的坎,哽咽道:“不能为季林忠贞一生,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兰姐被素从心的话搞得直摇头,她注意到素从心左腕内一直没撕下过的创可贴:“你可千万不要切(去)做像那个梁山伯祝英台为爱而死的事,那是最蠢的,而且那是民间故事啊,乖乖!”
“兰姐比你见得多,听得也多,是有人为爱守了一辈子,但我觉得那不是值得宣扬的事。只有我们守过的人才晓得(知道)那是在熬,里面含了好多辛酸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