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没一次性和程久说过这么多的话了,他原也不是话多的人,东窗事发后就更是连一个字都不愿和程久多说。程久恨他死气沉沉的沉默,做那事时便总要使尽风流手段来折腾他,非要逼他发出声音不可。
男人有一把极动听的嗓音,低沉而不过度浑厚,像醇酒。程久喜欢听他隐忍的喘息,也喜欢听他被弄到崩溃时的低哑呻吟,那种情色的、破碎的声音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情欲。程久一度以为,他有这些就够了。
反正他有足够的手段,他可以把这个人困在身边随时享用,还有什么可求的?
然后他发现他错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频繁地回想起初见霜迟的那段时光。
其实霜迟素来寡言,在外人看来甚至有点沉闷。他不爱说笑,也不懂什么情趣,程久不招他,他一般就不会主动和程久亲昵,两人之间静悄悄的,也实在谈不上多值得怀念。
但那依然是一段好光景。
因为那时,他们还能好好地说话。
越是回想,他就越是渴望从霜迟嘴里听到呻吟和怒骂之外的声音。
然而现在他听到了,却发现,霜迟还不如一直沉默。
这个男人的嘴唇明明那么温软,为什么竟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他像是毫无防备地又挨了一刀,一瞬间脑子都是乱的,下意识地问:
“你听到了,那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要……”
话没说完,他便知道自己犯了蠢,果然,霜迟毫不在意地说:
“我知道。”
他又不蠢,这魔头都为他做到了这个份上,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