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一整天心不在焉,他从小到大这样的日子屈指可数,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还是他姐去世那天,他心神不宁,信息素似乎要爆满而溢出来,但是看旁人的脸色却不见异样,只是身体的错觉而已,从会议室出来他进茶水间拿100度的沸水冲泡了一杯安神茶,正端着往出走和开门进来的王永逸撞了个结实,一杯水全烫在那人小臂上,贺森倒只是衣服上沾了几滴,场面很像是故意的,但这次真不是,天气渐热,大家在室内都没穿外套,王永逸吊儿郎当把衬衫的袖子还卷上去一半儿,也得亏卷上去了,不然脱衣服还得揭掉一层皮。这种程度的烫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只好派人事送王永逸去医院处理一下。贺森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继续回工位办公,要是别的同事也许他就陪着去了,但王永逸就算烫掉他一只胳膊也未必让贺森动丁点儿恻隐之心。王永逸骂骂咧咧地走出办公室,到了外面就偃旗息鼓明显就是骂给贺森听的,公司里都知道两个人不对付,但具体为什么没人清楚。
人事带他去挂号,医院熙熙攘攘这二十分钟内已经推进来三个担架了,最后一个王永逸觉得有些眼熟,但速度太快且不合逻辑自己又不敢相信,那人明显是怀孕了的,应该不是齐月皓吧。
但又联想到最近几次张罗聚会齐月皓都找借口推脱了,会不会正是因为怀孕才不来的,王永逸想着先站起来,追着担架撵了过去,人事一回头发现患者不见了,急得给他打电话。
王永逸一路跟着,电梯坐不上竟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口气爬了十楼到了产科,速度之快竟然和电梯同时到达,他看着一行人围住床上的人周围只有一个不是医护人员模样的人应该是随行人员,但他也戴着口罩,王永逸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车后面只要一个缝隙就能看清床上的人是谁了。床后方的大夫走到别处,齐月皓脸色惨白但人已经恢复意识,肚子不断地阵痛让他咬破下唇,陈星辉便把自己的手递给他让他抓着,剧痛让齐月皓来不及分辨那是血肉之躯还是铁臂阿童木,真的一把抓了上去,给陈星辉捏的无声地惨叫了一下,他小声嘟囔:“也别这么使劲啊..”
齐月皓被他气笑了,但转瞬肚子又来疼的趋势,他马上把笑意憋回去。
“害怕吗?”陈星辉半蹲在他身边,脸和床一边高。
齐月皓无知无畏地说不怕,终于能卸货了,可累死老子了。
“男孩女孩你知道吗?”
“女孩儿。”齐月皓提到是女孩还是掩饰不住的笑了。
但他不知道不远处正站着另一个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陈星辉多年找镜头的经验让他对别人的注视格外敏感,刚和齐月皓说几句话就觉得不对,他马上回头就见一个背影匆匆离去,他希望不是狗仔。
护士把齐月皓推走做产前准备,陈星辉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只好在外面待命,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这层楼今天人这么多,还是每天人都这么多,不是说生育率下降了吗,真看不出来。
齐月皓被推到手术室之前和陈星辉见了一眼,陈星辉告诉他加油,自己在外面等他。齐月皓那时才后知后觉有点害怕,毕竟他也是头一次生孩子,而且医生还说是早产,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都是未知数。
王永逸赶回去还好没错过叫号,他把胳膊递给大夫,回头跟人事套话:“贺组长之前申请婚假了吗?”
人事说没有啊他都不知道贺森结婚了。
王永逸失望地转过身去,看来人事这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离婚了?他大胆的假设。
这对王永逸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知道齐月皓对他没意思,但要是知道他跟贺森过不下去那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