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炽的请求,容绮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虽然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但要说当真四处欣赏过京城风景,好好的领会过此处特色,便纯粹是无稽之谈了。

    京都之中自然是繁华的,四处可闻嘈杂的人声,从安静的殷府到街市上,便似突然多了些烟火气。

    容绮曾出过惊梦楼了解过京城的情况,但了解的多是形势与势力,却是没太多时间去关注除此之外的事情,殷炽对这些东西却仿佛如数家珍。

    天子脚下,百城之都。容绮走过各种地方,但也不得不承认,能在这样一个繁华奢靡的京都拥有一席之地的物事,无论是景色还是吃食玩具,自然都有其独到之处。

    殷炽带容绮去吃了京城著名的美食,便要带他见识一番京城好玩的玩意儿,然而才走至中途,便被人流堵住了。走近了才知道,原是有一伙异域来的耍蛇人,正在卖艺耍蛇。

    这样的杂艺也只能看个新奇,也说不准胆量小些,晚上便要做噩梦,这样的小把戏,倒也不至于吸引到两人去凑热闹。

    但殷炽侧耳听了一下,道:“我原是听说过这样的把戏,有的是喂了特制的药,让那蛇听话,但还有一种,是以竹笛驭蛇。虽不比琴音,也能算得上一种音律,要去听听吗?”

    “也好。”容绮点了点头道。

    那巨蟒巨大,有碗口粗细,身上花纹黑褐黄交杂,缠绕在人身上,张口之时,仿佛有噬人之像,然而那耍蛇人似乎没有半点惧怕,随意摆弄着蛇身。除却这样一条巨蟒外,还有些相对正常的蛇,被关在笼子里,交缠错绕,当竹笛起的时候,他们就随着竹笛起舞,时而变换身型,搭建缠绕成板凳桌椅一般的常用物事模样,看起来灵性非常。

    音律可摄人。容绮的琴音就有此效。容绮细听了一下,发觉兴许是影响的对象一个是人是一个是物,也兴许是乐器的不同,两者无论音调还是手法都并不相同。竹笛清亮,然而驭蛇时的调率却很是古怪,那吹笛的人手仿佛挽花一样,指法极快,动作幅度又小,那音律变换也快,容绮看了几眼,目光便落在那仿佛戏法一样,不断变换身型的蛇群身上,而后才闭上眼品这曲调。

    而也就在这时,容绮察觉到自己身边有动静,他睁开眼,便发觉是殷炽。

    只在目光的交汇中,容绮便已觉察出,是出了什么事情。殷炽没主动说,容绮就也没问,只做不动声色。

    并没有等多久,殷炽便示意了一个方向,容绮去看时,并没有看见什么异样,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有个人转身要离开这里。这耍蛇看久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有人离开也不奇怪。容绮还没问时,殷炽便已靠近了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那个人有古怪。”

    听见殷炽说话,容绮眉头一跳,心头突然闪过了一丝古怪,但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话里的内容吸引了,目光便又落在了那个方向。

    “跟我来。”殷炽道。说这话时,他语气放得很柔和,脸上的表情却不由自主显得有些冷酷,只是抬眼看容绮时,就又露出了一个近乎安抚一般的笑容。

    容绮点了点头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