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张家就传来坏消息。
张小郎君坚持不住,终于撒手人寰。
“你早就知道他要死?”零零九看着她难得早起,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吃惊,不免发问。
“是啊,就是我派人干的事,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姜莞觉得它好大惊小怪。
“你派人杀了张小郎君?!”零零九惊声尖叫。
“当然不会,他那里日日有丫鬟守着,怎么可能现在派人杀他?”姜莞对镜描眉,将眉尾拉长许多,愈显张扬跋扈。
“当日他病重,我叫人去请我的郎中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郎中看似将他救活,不过是把他体内最后一点活力激发出来,就像人回光返照那样。生命力渐渐用尽,就该死了。”姜莞语气轻快,同它解释。
零零九不解:“那你干脆当日就让他死了好了,何必等到现在。”
姜莞将眉画好,又在头上比着一支支钗哪个好看。她极臭美,很爱打扮自己,总要让自己漂漂亮亮的。
“当日他死了我的人又没准备好,肯定不能让他死啊。”姜莞一本正经。
今日她十分贴心,没穿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过去给人添堵,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色衣裙。黑色无可避免地将她容颜中的艳丽压下,显得她十分大气。
相里怀瑾驾车带她到张家,张府各处已经用白色装饰完毕,下人们个个披麻戴孝,哀痛不已。
见到姜莞,看上去伤心欲绝的张县令哭得愈发悲痛:“郡主,小郎他有负郡主厚望,还请郡主恕罪!”
姜莞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几乎要翻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态度。站在她身后的相里怀瑾此时却突然挡在她身前,不让张县令接近她。
她装模作样地尽力拽了两句文:“这又不是谁之过,只是张小郎君实在可惜,还请您节哀。”她说着说着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但眼下又不是能笑的时候,她只好抿着嘴憋笑,越憋越想笑。
众人倒没看出她的异样,见她微微低头,以为她在忧伤,便都纷纷低下头,跟着一起忧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