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郎君气若游丝地倒在床上,面色青黑,嘴唇发紫,显然已经是不大好了。
人们围在床前,将光挡了个干净,昏昏暗暗的床帐密不透风,更显得张小郎君面色可怖,叫人不敢直视。
他们不敢看张小郎君,目光落在床头诊脉的郎中身上。
郎中也不敢看张小郎君,悄悄将眼别了过去。在他看来张小郎君已经和死人无异,现在不过是靠一口气活着。
姜莞坐在门旁,未曾与他们挤在一处,连打三个哈欠,已经有些困了。
“我饿了。”她转过头对八珍道。方才在席间她一筷子未动,嫌弃众人嫌弃得厉害,而早上起得太早,她又没什么胃口,于是没吃两口早膳。这时候缓过来了劲儿,便要吃东西。
八珍摸向腰间,一拍脑门:“今日早起,忘记向厨房要零嘴儿了,我现在回去拿。”
相里怀瑾伸出手递来食袋。
姜莞抬眸看他一眼,也没客气,将食袋拿过,在桌上铺了帕子接点心渣,慢条斯理地吃起点心。
“我,我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郎中诊了会儿脉,额头上不免因为病情棘手而沁出汗来,实话实说。
张县令立刻大哭起来:“我的儿!”
众人跟着陪哭,忙不迭劝慰起他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小郎君已经死了,这时候正在哭丧。
姜莞捏着点心往嘴里送,被他们哭得食欲都没了,当下眉头一皱:“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再哭要被你们哭死了。”
她这话极其不客气,却也极其有用,原先的哭声一下子小了下来。众人不免纷纷看她,见她吃着东西,不免在心中对她有所微词。奈何这是郡主,谁也不敢招惹她,只能听她训诫。
相里怀瑾又送了水囊来,姜莞诧异地看他一眼,觉得他可真是个神奇的人,身上什么东西都有。
她接过水囊小口地喝了两口水,这才对着张县令道:“派人去陈家把我的郎中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