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不是为了……?”她一时之间竟有些动容,“多少男的条件不行都还想方设法吃软饭啊,何况小封你这家世人品的……这年头还真有为了感情结婚的啊……”
“没办法,”封重一手抓着轮椅,手指在把手上缓慢地摩挲,“是我离不开他。”
“……”
原本一直安静靠坐在轮椅上、对两人聊天充耳不闻的“未婚妻”,惊醒一般,几不可见地偏过脸。
“哎呀,哪有谁离不开谁的!别一时冲动,再考虑考虑吧!你想想,凭你的条件,什么好看的找不到,这位还坐着轮椅,该不会是……”陈阿姨苦口婆心劝说到一半,一低头,顿时卡住了。
那双眼睛好像在看她。
帽子下的脸,嘴唇柔软而双颊雪白,眉眼那抹忧郁如山雾弥漫,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雨来。仅仅是被轻而缓慢地凝视一瞬,便再难说出半个字。
这位陌生而漂亮的妻子,好像独自待在另一个静谧的世界,无人能侵犯或示好……可不知怎的,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
陈阿姨说不清哪里古怪,只是突然失去了劝阻的意愿,和封重随意聊了两句,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后,便匆匆离开了。
“幕幕,回家了?”
封重俯下身,轻声询问。
“……”
“等等。”他突然绕到前面,半跪下来,拿出纸巾,去擦拭那赤裸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一抹灰尘,男人动作小心又细致,好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不得了的宝物。
钟幕没说话,只是重新闭起眼睛,睫毛微微发抖——这一下,眼尾的红晕暴露无遗。
难以置信地看去,穿过那层蒙蒙的薄雾,从钟幕嘴角处细微而隐秘的伤痕,到隐隐泛着暧昧淡粉的双颊,以及刚才疲惫靠在椅背上,目光流转间,恹恹的倦意中渗出的餍足神态……
原本触之不及的忧郁下,分明透着一副被彻底喂饱了浇灌透了的媚态,搭在小腹前的双手,十指懒懒交错,上面全是斑驳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