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寿剑意暴涨,口中大喊道:“李长安,接吾辈此剑!”
身后赶至的骑卒,为首那一骑猛然勒马,马蹄高扬时,年轻男子手中墨枪横空挥出。挡下了大部分裹着剑意的细石碎土,但仍有部分骑卒被贯穿了头颅或胸膛,跌落下马。甚至有些是因坐下马匹被打中而一同翻到在地。
尘土飞扬下,持枪的年轻男子定睛看去,只见气机如洪水倒灌的小道士停在了李长安一步之遥,剑尖离李长安的鼻尖只有一寸,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合十稳稳拑住了剑身。
李长安微微一笑,剑身绷断,她的面色也随之苍白了几分。
卜天寿不顾口鼻中涌出的鲜血,身形摇晃着向前迈出一步,李长安跟着后退一步。
持枪男子目光一沉,低声道:“原地待命。”
就在他坐山观虎斗,想要坐收渔利时,一道清丽身影忽然闪现至他马前。若不是他反应敏捷,这背负长/枪的女子多半要被坐下骏马一蹄子踩成残废。待他看清眼前来人时,却又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再抬头望去,李长安身前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匹皮毛如白雪的巨狼,狼背上坐着个笑容恬静的绿袍女子。
显然,来者不善。
背负长/枪的女子正是不久前与李长安在林子里走散的陆沉之,她抬头看着多年不见的年轻男子,平静道:“白师兄,许久不见。”
曾在小重山自称北雍白起的年轻男子,剑眉微凝,点头道:“你怎在此?难不成……”他目光移向不远处的李长安,而后又落回了这个亭亭玉立的小师妹身上。
陆沉之别过脸,不答话。白起眉头皱的更深,这个小举动他再熟悉不过。小师妹儿时便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练起枪来格外较真,有时他看不下去从旁指点,小师妹即便心知自己错在哪儿,也只默不作声,别过脸去。
一如当下。
忽然一阵大笑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卜天寿抹了一把口鼻上的血迹,看着手中断剑,自语道:“山外山,人外人,许剑痴你算个屁,从今往后她李长安才是我所要超越的人。”
言罢,靛青道袍的小道士未再看一眼李长安,转身就此洒然离去。
绿袍女子从巨狼背上滑下,瞥了一眼李长安袖口的猩红,微笑道:“看来你与忘情谷的孽缘还真是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