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直到晚上九点半才醒过来,睁眼就看见了医院留观室白晃晃的灯光,他眯了眯眼,伸出胳膊想伸个懒腰,没想到人一动,坐在身边浅眠的人骤然醒了过来,见他睁着眼睛,便用大手盖在他眼上遮光,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辞只觉得像睡了一场十分酣足的好觉,连日高压创作带来的疲倦感全都一卷而空,他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便一觉到了现在,只是可能睡得太久了,头有些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好像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竟也疼得厉害。
“没……”一开口,燕辞便明显感觉喉咙难受,于是用力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沙哑道:“没事……我这是……我怎么在这?”
“没事就好。”于野把他伸出来的手收进被子里去,仔细掖了掖被角,道:“医生说你服用安眠药过量,送到医院的时候洗过胃,等血液里药量浓度下来就可以回家了,没什么大碍,安心再睡会吧。”
“安眠药?”燕辞捂着嗓子皱了皱眉,于野立刻将温水杯递到他唇边,垂着眼道:“只能喝一小口。”
温水滋润着火烧火燎的喉咙,燕辞喝了一口还想喝,水杯却被于野十分绝情地拿走了,他没有睡意,便由于野抱坐着,揉着眼睛问:“你刚才说……我吃了安眠药?”
“不是你自己服用的?”于野将他紧紧搂着,闻言望向燕辞:“我原本也一直在想,你看起来不像是需要服用安眠药入睡的样子,怎么会好端端地服用过量安眠药那?还只道是你因为比赛的事太紧张失眠,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经验才会吃多。”
“什么叫我不像是需要安眠药才能入睡的样子?难道我是猪吗?一躺下就能睡?”燕辞轻轻碰了碰于野的手,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便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于野的手被空调吹久了有些凉,被他温热的掌心一盖,暖意顺着十指就连了心。
“你要真是只小猪仔就好了,哪也去不了,我就能……”于野语顿,手掌一翻将燕辞的手握住了,正色道:“说正事,这安眠药真不是你自己吃的?”
“买安眠药不是得要医生处方吗?”燕辞仰头道:“可我最近一直待在园区,最多就去了一趟你那里,哪有时间去医院开药啊?”
“那既然不是你自己买的,就一定是被人趁你不知道的时候让你吃下去的。”于野捏着燕辞的下巴尖,眉头紧锁:“燕辞,你昨天都跟什么人一起吃了些什么?!”
燕辞眼珠骨碌碌地转,苦思冥想道:“早上是在你那里吃的啊……中午也是吃的陈叔给我打包回来的那些东西,下午跟四组的苏一欢在琴房待得有些晚了,就去餐厅随便吃了点,都是各吃各的,喝的饮料也是我买给她的,安眠药肯定不是她下给我的。”
于野嗯了一声:“那个苏一欢我查过,确实没问题,除了她之外,你昨天一天还跟哪些人接触过?”
“你查过苏一欢?”燕辞眼睛一瞪:“别人一个女孩你查她干嘛?”
“这不是男生女生的问题,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她是男是女,只要是跟你有接触的人,我都得查过才放心。”于野将他睡乱的头发轻轻拨顺,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一点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我真有些后悔让你参加这个比赛了,看样子,迟早有一天你要被其他人给生吞活剥掉。”
“谁说我没有自保能力了?”燕辞举双手抗议:“你看我都和容辉住在一起了,也没见他把我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