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校门口。

    早修铃一响,教导主任张谦良就把几个值日的督导组学生赶走了:“去去去,都回去读书去,校门口我守着。”

    “谢谢主任!”几名值日生把登记表交给他,一溜烟跑远了。

    张谦良让保安把伸缩门关到仅供一人通过,负手站定堵住了唯一的入口,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矍矍眈眈,扫描仪般检查每一个铃响后才姗姗来迟的迟到者。

    没戴校徽,扣分;没穿校服,扣分;头发烫染,扣分;化妆,扣分;指甲太长,扣分……挑剔的劲头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KPI没完成。

    “头发太长,哪个班的?扣一分,放学去剪掉,明天我检查。”张谦良说着给记了一笔。

    “主任,我头发没过耳朵啊!”男生喊冤。

    张谦良不甘示弱,伸手“啪”压平男生耳边头发:“这样就超了。”

    男生险些没骂脏话。

    割完韭菜,张谦良心满意足,又等了约莫五分钟没见再有人来,正准备收工,却见一辆滴滴车停到校门口,后排慢条斯理下来个人。

    来大生意了,张谦良当时就精神了,鸡蛋里挑骨头把裴箴言从头到脚痛批一遍,裴箴言属于那种不管老师怎么批评他都笑眯眯绝对不会翻脸的类型,认错态度也特别诚恳,再加上学习成绩优秀,所以哪怕他小毛小病不断且屡教不改,但老师都非常喜欢他,逮着他了也就是唠叨两句,不会动真格。

    今天的裴箴言却非常不配合,低着头垂着眼睛一声不吭,张谦良比他矮大半个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分明写满了“不服管教”。

    张谦良担心是因为自己说得太过分,忙缓了语气,换了个角度入手:“你知不知道陆仅六点半就来学校了!我记得上学期期末考试他比你高四分吧,马上又要月考了,你不想又输给人家吧?”

    六点半。

    裴箴言活这么大就没有提前半小时到校的先例,应该说他的世界观里面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概念,他不可能做到,也无法理解能做到的人。

    所以陆仅不但没打算跟他一起上学,还极有可能是特意挑了这个时间,为了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