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梅婧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不欢而散的第二天,她便躺在自己那张还没来得及洗的小床上,想通了自己昨晚的那场脾气着实发的很没道理。
夜生并没错,从小家庭关爱的缺失,注定了他的内心容易萌生出不安感。从这方面来说,他们确实是一类人。而自己明明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对他好,可却在关键时刻迁怒于他,并说了不好听的话。
她很想要找个机会和他道歉,可却连续几天都没能见过他。
于是有几次她故意将房门开着,想在楼梯口等人,却不料他恍若未见,每次来回都走得飞快,令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梅婧顿时便窜上了火,随手将大门摔得更重,仿佛生怕他听不到似的,可没过多久又觉得这样的赌气,毫无意义,反而令自己对他更为记挂……
可她想夜生却不是。
夜生不想理她,夜生应该是真的对她生气了。
于是在丁桂早餐铺里,梅婧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无精打采地搅弄着碗里的清汤抄手。可丁桂哪里知道她心底的弯弯绕,于是此刻拉了拉身侧择着菜的短发女人便开起玩笑道,“逢君,没骗你吧?咱们楼上的婧婧生的可太水灵了,和画报明星似的,是不是?”
丁桂口中的逢君便是如今租住在郭大爷房里的房客祝逢君。
她的丈夫在江对岸的轮轴厂上班,每日早去晚归,一日打照面的时间并不长,而她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于是便在孩子睡觉时来给丁桂搭把手做做帮工,也算是稍稍补贴家用。
祝逢君有些微胖,身上和脸上都是肉肉的,可一张脸却生的白净,笑起来更是显得十分喜气,“好看好看,你们口中的重云西施,果然不是盖的!”
梅婧第一次听到这个令人羞耻不已的绰号,瞬间涨红了脸。
“丁姐,这绰号是谁取的?”
丁桂抬脸笑着,手里切凉皮的动作却没停,“最早是理发店的阿宝哥喊出来的,后面大家都觉得形象,也就跟着私下喊着玩。”
“大家?”
“可不是?连做盲人推拿的老魏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