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笑完,便得到紫珠一记冷瞪。
“我说错了?”琅鸟哼了声,回道。
“隔墙有耳。”
紫珠将脱下的外衣绑在腿上,头也不抬。
“不过从这两点就能推断出那人的身份?我不信。”琅鸟歪着头问。
“排除掉多余的,剩下那个,再怎么否定也是事实。”
姬昔伊找了条干净的根须坐下,掸了掸身上的飞虫:“年轻人再怎么打扮,眼神和壮年、暮年的人是完全不同的——那郑文就是个极好的例子。他留了八字胡,眼神却充满少年人的朝气蓬勃,又带着一帮精锐兵士从咸阳城的方向往渭水河来,这范围便缩小许多。再后来,他让人送晚食来时,便暴露了身份。秦国贵族中,哪个有胆子用雕着四条龙的觯还敢随意借给别人用不怕找他麻烦的?除了那位,不会有别人。”
“对,昔伊你说得对。”琅鸟称叹,“你这样聪慧,怪不得楚……我是说你爹欢喜你了。”
姬昔伊掀了掀嘴角,没有作答。
起风了。她的命运就像这风一般,捉摸不定,却——牢牢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她猛地抬手,在空中狠狠一攥,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片锐尖如戟的柏树叶。
传说当年羌尚寻得一个聚宝盆,埋于满地荒凉的桥山上,为了好记,他在埋宝处栽种一棵柏树。之后,他便去海外寻仙了。后来,他听闻黄帝于世有功,受百姓爱戴,便想将聚宝盆献给他。未曾料,他再去桥山,却发现满山都长满密密匝匝的柏树,竟不知哪一棵是他曾经的种下的,也就失去了聚宝盆的下落,因此,他只好带一棵柏树苗去跟黄帝领罪,并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帝听完,便与赶来送他的桥国人确认此事的真假,他得到了令他惊讶的答案——羌尚所言不虚。他十分高兴,接过羌尚手中的柏树苗,种在桥山下。他不但免去羌尚的罪过,还要奖赏他献宝有功:满山的柏树,便是他进献的宝物。羌尚听完,却不受而去。
那棵黄帝栽种下的柏树苗,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轩辕手植柏。也因为这棵柏树,让更多人相信,黄帝此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他是华夏部落的首领,也是“人文初祖。”
姬昔伊攥紧手中的柏树叶,我能种下属于我的手植柏吗?能让它长成参天巨树吗?
我能。
苍天让我来到这个国度,让我逃离嬴政的追杀,识破秦王嬴政的身份,从他层层把守下逃脱。这样的人中龙凤我都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峙并取得成功——而这并不是靠着楚国公主的身份完成的,是我凭自己的头脑办成的,那么,扭转乾坤,我为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