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氏康的意见还算是温婉,信上只是说希望武田义信即位,相对于此,而之后今川家家主今川氏真的态度,无疑就显得咄咄逼人多了。
而令武田信玄真正感到不快的正是今川氏真的来信。
武田信玄拿起今川氏真的信后,哼地一声将之掷于地上,言道:“今川氏真,不如义元公多矣。”
“当年义元公在时,有太原雪斋和尚出谋划策,又有桂寿尼这样有远见卓识之人在幕后,故而才开创骏河,远江,三河三国的基业。而今日太原雪斋故去,而桂寿尼年事已高,又病卧床榻不能理事,今川家自今川氏真执掌已来已是一落千丈了。”
武田信繁叹道:“没料到昔日名门今川家,今日竟后继无人,远江国人反乱尚未平息,松平家已是崛起,现在已一统三河,并虎视远江,反观今川家在三河之势力荡然无存,远江大小国人又不归心、而此刻今川氏真不思平定逆臣,稳定家族内部,还居然有心插手我武田家嫡位传承,真是昏庸之极。”
顿了顿,武田信繁又言道:“到是那松平家当主松平家康,颇为不凡,背后又有尾张织田家支持。我看若是放任下去,将来骏河有可能会入松平家之手。若非盟约所限,与其我武田家在北面与上杉家苦战十余年,未分胜果,倒不如南下并吞骏河,却不失为一条打通沿海之出路。”
武田信玄听了武田信繁如此议论,目光一闪,伸手一挥言道:“与上杉辉虎胜负未分之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眼下今川氏真自持以亲妹嫁给义信之缘由,质问我,为何冷落义信,反而将军权交给四郎。而信中言辞颇为无礼,即使义元公在时,他写信与我尚不敢如此傲慢。”
武田信繁沉思了一会言道:“今川氏真此言也并非没有依据,甲相骏同盟中,当初义元公将女儿嫁给我武田家之目的,就是看中义信能继承兄长未来家督之位。若是义信不能继承家督,那么武田家与今川家之间的同盟也就失去了效用。”
“所以今川家就如此支持义信,贸然介入我武田家之家事,”武田信玄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若不是上杉辉虎仍在越后,我倒真想挥军入骏河,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今川氏真,让他知道我甲信军团的厉害。”
武田信繁忙出言劝道:“兄长,莫要动气,现在我武田家之家事,并非是我武田一族之事,已关乎甲信数十万百姓,乃至甲相骏三国同盟,甚至整个关东的局势变化,若说不引人侧目,那才是不当的。”
“并且父亲大人,氏康公,今川氏真这三人之影响力,不仅是对武田家,对整个关东也是举足轻重,所以请兄长一定慎重。”
武田信玄平复了胸中的怒意,然后看向武田信繁言道:“次郎,你已退隐入道,本家之中现在就属你立场超然,不涉及其中,况且你又是我武田家一门众,家中重臣对你也是一贯信服,你对此事的意见如何?”
武田信繁苦笑了一下,他的立场也并非超然,他的二个儿子,小诸城城主武田信丰,现在武田胜赖手下作为寄骑,况且这堂兄弟二人平素又关系最好,现在武田信丰基本一切事务,都唯武田胜赖马首是瞻。
至于过继望月家三郎望月信永,与武田胜赖交情也是不错。
将来武田胜赖若与武田义信决裂,在自己不插手的情况下,这两个儿子很可能会站在武田胜赖一边。
武田信繁想了一下,言道:“兄长,依我之见,无论你倾向义信,还是胜赖,还是请早作决断。在这争霸天下之际,若武田家再上演油川之乱一幕,就是亡国灭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