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屋分宾主落座后,王妃带着陈仲文的儿女来见了礼。
尽管陈仲文有点不耐烦,但那个通情达理、端庄大方的女人还是和萧靖说了些客套话,随后又带着两个孩子和萧靖套了套近乎。
萧靖认识这母子三人——之前先帝还在时,他曾去王府做过客,有意与他亲近的陈仲文也介绍了自己的家人,那会他还给过孩子们见面礼。
如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那拘束、生分又带着几分畏惧的模样,萧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心中不平静,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很淡定,不仅谈笑风生地拉着孩子的小手问这问那,还和王妃聊起了家常。
直到三人告退离开,他才缓缓舒了口气,视线也落到了陈仲文的身上。
“真是恍如隔世啊。”陈仲文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茶,自嘲道:“几年前你我还曾这般一边饮茶一边指点江山,如今倒好……我是阶下囚,你是座上宾,也不知还有什么可聊的。”
萧靖面前的茶杯也空了。眼见着陈仲文没有给自己添茶的意思,他干脆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虽然物是人非,但你我还是当初的少年;你若还想秉烛长谈,我依然会奉陪到底。如何,够意思吧?”
陈仲文嗤笑道:“谁要跟你秉烛夜谈了,我哪有这个闲工夫?你这不速之客喝过了茶还是赶紧滚吧,老子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过得不知多舒坦呢,也就你这种人会没事跑来扰人清静。”
说着他端起了茶杯,眼神不善地瞟了瞟萧靖。
这就是没人喊送客,否则戏就算做到位了。
萧靖却不为所动,笑道:“老子今天办的是皇差,并不是随意来串门的客人,岂是你想逐客就能赶走的?实在不行咱就耗到明天早上,看看你小子能不能憋出几句真心话来。”
陈仲文本来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在听到“皇差”这词的一瞬间他便从椅子上霍然站起,神情也骤然变得有些阴鸷与狰狞。
“皇差?”他冷笑着逼近萧靖,眼神锐利如刀:“敢问是哪位皇帝派的差事?先帝宾天多年,陈某实不知我大瑞如今已经有了新主,还请足下明示。”
萧靖朝皇宫方向拱手道:“回王爷的话,现今在位的乃是前太子的骨血,当下的年号叫做‘新德’,取自易经中‘大畜’一节……说起来,您与当今圣上也是旧识,就不必明知故问了吧?”
陈仲文冷声道:“呵,我还道什么,原来你说的是那个伪帝……你听着,只要我陈某人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让我承认那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种是我大瑞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