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淼听得入迷,见殷红袖突然停了下来,忙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呀,这个懦夫就回寺庙赎罪去了。”
说话的是仙桃,她极为出人意料地在郑思淼一旁坐下,卷起一角衣袖擦了擦桌子,擦完后又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何叔干活向来仔细,看这桌子一点灰都没有。”
一脸欣喜之色的掌柜从柜台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笑道:“小姐说笑了,我能脱离贱籍,有这一方容身的地方,已经是祖宗保佑,可不敢想其他。”
这话说得郑思淼一脸震惊。
就是殷红袖和任言渊两个冷静惯了的人,这会儿都有些无语。显而易见,这座客栈就是当年赵家爹娘送给女婿的嫁妆了。这还真是误打误撞,任言渊硬着头皮,低声致歉,“这位仙桃前辈,我们三人无意冒犯,实在不好意思。”
“这又没什么。”一向对男子没什么好颜色的仙桃,这会儿难得正眼瞧了白衣读书人一眼,无所谓般摆了摆手道:“我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这男人的薄情寡义,你们继续说,我就当听不见。”
任言渊后话全都哑在了嗓子里,毕竟当着正主的面说人是非,对他这样的儒家学生而言,终究于礼不合。
郑思淼倒像是得了尚方宝剑,缠着殷红袖继续说下去。
仙桃这幅张扬的性格,让殷红袖觉得故事里的女子就应该如此,也有一些好奇轻声说了下去。
本无和尚奔回碧桃寺,只见到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师父,成了一具焦炭。
一场诡异大火,将碧桃寺一派掌门三位长老还有余下一百多弟子烧得干干净净。这事情当然是蹊跷的,碧桃寺身为天下十大圣寺,掌门长老全是江湖宗师级的高手,却无一人能从大火之中逃出生天。
怎么想,都无法将这种惨案与天灾联系在一起。
不是天灾,那边只能是人祸了。本无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可他如今已是碧桃寺活下来的唯一传人,怎么会忍心百年传承就此了断,便先在寺庙旁边建了一间草屋,又在山下收了几位农家子当作弟子,如此一来,就算日后己身在报仇途中出了意外,也算对碧桃寺祖师有了交代。
一年后,本无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银钱,重新在碧桃寺的废墟上重新建了一寺,名为两心。世人皆道,这是本无和尚告诫自己,若曾一心向佛,便该舍了滚滚红尘。
“可见世人惯会给男子粉饰。”原先说权当自己不存在的仙桃,忍不住插了一嘴,“这人取名两心,只不过是一心侍佛,一心追查背后朝碧桃寺下手的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