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光……”她轻声和他交谈,装着小情人的语调,“原来能做躲避物。”
那一束束灯光真是好东西,照的敌人睁不开眼,还能隐蔽自己。
“没见过?”他笑问。
她“嗯”了声,头回见深夜对峙。
“晚上给你慢慢讲。”
谢骛清不再逗留,背对栅栏,走向租界深处:“车在哪里?”
她指右侧路口,刚才的逢场作戏让她不自然了两分钟。但很快她就自我开解,只当是老同学之间的交流,新时代了,碰上格外热情的同学,如此拥抱也有可能……
他始终没回头看。她留意到,租界外的汽车灯光还在,他的部下们想必担心他,不愿离开。“我没想让你过来,”她以为来得会是接电话的男人,“你现在太特殊了,独自一个人在租界,没人能保护你。”
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老头子们留他在这里,是想封他父亲的口,如果他死了,不止没了牵制的东西,还结下了生死大仇,不合算,所以必然会想办法保护他。而那些藏在暗处,想借此机会让他客死异乡的魑魅魍魉,应该来不及闻着血味追过来,毕竟此刻,想出入法租界难如登天。
“别人来,未必能解决你的困境,”他告诉她,“我来,最方便。”
“一个谢骛清就是一个团?”因为他冒险而来,她心里待他更亲近了,不觉开起玩笑。
谢骛清摇摇头,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至少值一个师。”
她被引得笑了。
他言归正转:“先找住处。”
谢骛清同她并肩而行,始终保持着一人距离,用礼貌划清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