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有上好的房间吗?来一间!还有——捡精致的下酒菜来几样,再弄一壶‘泸州小烧!’”
“好嘞!客官楼上请——”小二应承着跑过来。
“不!客房要两间!其它照旧!”雁秋水面无表情地说。
小儿愣怔了一下:“没问题!客官楼上请——”说完忙跑到前面引路。
栗芷婼没想到男人会这样,她环顾四周——看到发现幸好没有人注意他们才悻悻上楼。
“你什么意思?人家不是怕人怀疑吗?“栗芷婼抱怨着,眼中尽显幽怨之色。雁秋水不为所动,只是低头喝着闷酒。
夜深了!雁秋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一遍遍地浮现出和芊芊在一起的美好瞬间。这个从不流泪的虎贲卫指挥使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他为错误的决定后悔不已,如果不让芊芊一个人跑向后山,她或许就不会死去!
忽然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雁秋水不禁一愣——是栗芷婼的声音啊!——她怎么了?雁秋水一直对这个女人的来历疑惑不解:一个弱女子却独自在“鬼见愁”开了一家酒馆,身处险境却冷静异常!他早看出了这个女人一直在假装掩饰——作为经历无数刀光剑影的昭威校尉,雁秋水这点能耐还是有的。更令人疑惑的是面对官府的捕快,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全身而退、毫发无伤。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正在经历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雁秋水“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推开了栗芷婼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骇人的一幕。
栗芷婼几乎全身赤裸,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丝丝缕缕。头发散乱,脸色煞白,左手捂着右胳膊在床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她大声嚎叫着,嗓子已经沙哑,双眼通红,原本姣好的五官也因为痛苦而扭曲,凶神恶煞一般。——再看她的右臂,从指尖到胳膊肘都是恐怖的乌黑,像木炭一样。但木炭是硬的,而她的胳膊却像一只没有装满水的袋子耷拉下来。
“食骨虫——”雁秋水不禁喊出声来。
整个客栈已被女人的惨叫惊醒,住店的客人和小二也都纷纷跑了过来。
“虎贲卫办案!谁敢进入此屋!格杀勿论——”雁秋水心一横,举起了碧玉腰牌。
所有的人都被镇住了,他们呆若木鸡似得站在哪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回去!今晚的事情如果谁敢透露半点风声,诛灭九族!”雁秋水满脸杀机。人群开始松动,然后慢慢散去——都是寻常百姓,没有人会为不明就里的事情冒掉脑袋的危险。
雁秋水飞快地栓上房门,然后冲到栗芷婼面前,抓起她的胳膊仔细看了起来——整个前臂已是通体乌黑,并且有几股红褐色正缓缓向上游动,如乌梢蛇一般在栗芷婼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