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此时正在磨刀。
仙门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丝喘息之地的,只要在十八司属地,便可摘下鬼面自在片刻。
于是,那泛着银光的刀身上折射出他的半张脸来。
一双吊梢细眼,就这么漫不经心半耸拉着,许是睑缘弧度太小,遮住了黑瞳的锋芒,像是没睡醒的樵夫准备上山砍柴。
他确实是刚得了令,要去“砍柴”。
“此毒名为鲛人泪。若是散播开,人间必是一场重疫,届时仙门也逃不出去。左右不过一个陈仓城——便弃了吧。”
那人下指令时冷酷无情的声音还回荡在周绍耳边,可惜,玄弥明净只照到了衣袂一角。
当时入门立誓是迫不得已,如今再看,周绍顿时庆幸起来。
与其成为被人拿捏的废柴,还不如当个砍柴人。起码还有存在的价值不是?
周绍嘲讽地笑了,说什么仙尊救世,与他这等豺狼虎豹做的又有何区别?
不过都是怕麻烦,冷血又自私的蛇鼠辈罢了。
蛇鼠之辈阮清仍在暗自神伤。
直接放走郎子青,在她看来那就是赔本的买卖。是以,她轻咳一声双手搀扶起这位小妖王殿下。
“朗殿下,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们就不说两家话了。”
郎子青冷哼一声,推开阮清,恨不得用眼神剜下她几片肉来,先油炸再红烧,不求能吃但求一解心头之愤。
他们做妖的,若不能畅意恩仇,也是有损妖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