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村虽贫苦但胜在安宁,出了村落近十里地,情况便渐渐坏起来。
师攸宁与齐允曙几人同行,眼见齐允曙周身气息愈来愈沉郁,队伍便显出了萧索的静默来。
师攸宁并非真的是不知人间烟火的,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知道齐允曙与其说是静默,不如说是对眼前情形的痛惜与怜悯,以及暂时无能为力的愤懑。
几人目之所及,汛期过后的淤泥铺满田地与道路,流民或徘徊或积聚,无不神『色』木然形容枯槁,衬的空气都满是苦涩与艰辛。
偶然有几声孩童撕心裂肺的尖利哭喊,更让人心都提了起来。
师攸宁起初还拎着裙摆,未免一身干净衣裳陷入淤泥中,后来见情形好不到哪里去,便索『性』随它去来。
只是裙摆不拎无所谓,脚底磨起了泡咬牙也还能挺,只偶然落在身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却着实让人烦恼。
道路上,拖家带口的流民是真,可流窜于流民之中,借机发流民财的地痞混子却也不少。
如何发财?
为着在贫瘠之年活命,卖儿鬻女最是常见,而混子们借机便可压低价格,转手便可将到手的孩童卖出高价,以此狠赚一笔。
再者,灾年逃亡时多有病困交加自顾不屑者,随行的女子便失去了庇护。
地痞们逮住那落单的女子,或要挟取乐或强掳出售,自有相应的渠道得了好处。
这等无险又不需本的买卖,更是猖獗的很。
如此,混在灾民中的女子便尤显的危险。
只是经了风霜的女子大多面黄肌瘦神『色』晦暗,还要好生挑选,而师攸宁这个突然出现的,衣裳洁净面『色』白皙的娇娇少女,便仿若瓦砾中的一颗珍珠,耀眼的人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