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您可怜可怜我家夫人吧,她如今已怀了两个月身孕,路上本就辛苦,如果再受一回惊,这孩子……这孩子说不准……”李吉可怜巴巴哭了一嗓子。
他原就一细瘦身板,如今『露』出可怜相,当真让人不忍拒绝。
“怀了孩子”的师攸宁“……”
陡然成为两个月孩子他爹的郡王大人“……”
“哎,这事可怎么说呢……”老者一拍大腿,狠狠的叹息了几回,再三嘱咐师攸宁几人不要泄『露』这个消息,这才压低声音缓缓道“洛县,再过五日便要换个县太爷了!”
老者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这才踽踽离去。
那离开的老者是急着去洛县县城寻不归家的儿子,因着心焦又害怕,说起话来难免有些颠三倒四。
但师攸宁一行人俱是聪明人,并不难将洛县县城要变天的事捋出个轮廓来。
原来这洛县一片地方遭灾最为严重,结果县里头七八成的地方都遭了灾,偏生县城坐落的地方高些,竟奇迹般的留存了下来。
有洛县县城这样一个落脚地方,于整个县城的人来说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于是周围的村、镇灾民便欣喜若狂的来投。
然而,洛县这块地方天灾虽未侵扰,但却已盘踞已久。
洛县县令贪渎又刻薄,不单没有集中官府力量安抚灾民,反而极尽压迫之能事。
原本死里逃生的难民们又遭这当头棒喝,便是泥人都起了三分土『性』,既怨恨这世道的欺凌,又怨恨朝廷官府的不作为,便起了反心。
那老者的儿子便是激愤之下要反了朝廷的人中的一员,将老爹安置在灾后尚可存身的破庄上,便要返回去想搏一个公道富贵。
历朝历代,哪一次灾后没有闹腾的百姓,九成九都被或镇压或安抚了下去。
只要朝堂官员稍用些心,百姓们心气儿软,总是最宽容也最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