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外的的灯笼换成了新的,戚巳手里的茶也凉了。
他吞了口唾沫,口水划过干涩的嗓子,带来了一点轻微的刺痛感,膝盖下面虽然有地毯,但跪的时间长了,还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麻渗进骨头里。
饥饿,疲惫,无法忽视的痛苦都在消磨着他的意志,戚巳渐渐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
而戚景行依旧靠在一边浅眠,像是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人似的。
做青衣卫的时候,受不住罚了,戚巳就会想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个习惯到现在也没变。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起头,看向椅子上的戚景行。
昏黄的灯火正跳跃在他脸上,鹰鼻,剑眉,星目。
当初那个只到他肩膀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稚气褪去,眉眼张开,举手投足间透露着由内而外的贵气,倒真像是个纨绔的世家公子。
他莫名生出些许自家孩子长大了的骄傲来,随即又自嘲地笑笑,自己还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现如今,已经和八年前不一样了,戚景行是主子,而他只是一把教主磨砺出来为主子披荆斩棘的刀剑罢了。
往日的僭越是万万不能再有了。
他这样想着,便自虐一般把手举得越发高了,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动,杯子里的茶水也跟着晃了晃。
轻微的响动并没有吵醒椅子上的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睡梦中的戚景行忽的皱起了眉头,猛然惊醒过来。
初醒时的惶恐让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睁开眼,却看见了戚巳担忧的眼睛。
“做噩梦了?”关切的语气里充满了呵护,让戚景行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