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惇的马车专门从孔家的祭田上走了一圈,丰腴的水田旱田纵横阡陌,佃户万人劳作其间,正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田园图。
马车到了孔府大门墙外,陈惇命人投递拜帖,不一会儿就有管家和仆从迎接他来:“贵客是姑苏陆氏的人?”
“正是,”陈惇笑眯眯道:“前来拜访太夫人。”
陈惇被热情迎入了府中,见到了卫夫人,他人物清隽,又先行祝贺太夫人五月即将到来的寿辰,一串诸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话,哄得卫夫人畅心如意,又见陈惇礼物丰厚,全都是姑苏特产,更是高兴不已:“不曾想你家老爷竟知道老身寿辰,更想不到竟然能派你来为我贺寿,真是让老身受宠若惊。我那贞宁孩儿,在姑苏多亏了你家老爷照顾提携,正该是我要感谢,想不到你倒先来了,真是让老身惭愧啊。”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孔氏与陆氏很快就能结百年之好,”陈惇就道:“自然应当殷勤走动。”
卫夫人便问长问短,旁敲侧击,陈惇都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只说婚姻在望,近在眼前。说得卫夫人喜笑颜开,对他的态度愈发亲热起来。
“既然是姻亲,有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又有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陈惇虚晃一阵,见时机差不多了,就道:“我家老爷其实有一事,正要邀太夫人平分富贵。”
“平分富贵?”卫夫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身在山东,恐怕不知道近来我苏州发了大水,粮价飞涨,”陈惇就道:“已经涨到了七两一石。”
卫夫人就“哦”了一声,作出诧异的样子道:“七两?”
“是,七两。”陈惇道:“粮价涨到这个程度,可是天赐良机。我家老爷在开春一月,曾经从本地粮商手中购得五十万石粮食,按如今的粮价,可以卖到三百五十万两白银。”
卫夫人倒吸一口气,“那你们当初多少钱买的粮?”
“本地粮商八分收的粮,”陈惇道:“我家老爷一两一石买的,这一次足足要翻七倍……还不止。小人来时,姑苏粮价就是七两,还在以每天二分的价格上涨,小人再回去只怕涨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价格了。”
卫夫人心咚咚直跳,“还是你们老爷会做买卖,顷刻之间就能赚多么多钱。”
“老爷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陈惇道:“可老爷也不希望跟其他素无瓜葛毫无关系的人同享,算起来只有孔家是咱们正儿八经的亲戚了,我家老爷就问您……想不想要分一杯羹?”
卫夫人急忙追问道:“怎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