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自愧般的低音道,“他从撒旦回来的那一天,季律师还伤着,我问他在撒旦过的怎么样,他对我说他是依靠编造证据的方式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最后趁所有人不注意自己从撒旦那里溜出来的。”
“诶,我当时还信了他。”
凯西面色哀愁。
“但我应该早就能猜到他在撒谎,回家后跟与他共同生活如此之久的家人不说真话,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我么?我竟还傻到要自以为是的进入他房间翻看他的衣物,如你们所见,最后结果是我自己坑了自己。”
不是翰达尔。
出卖撒旦地下城者,不是阁下。
被季·容达一直抱着不撒手的约普斯始终一言未发,但实际他内心已经悄然松了一大口气,紧握着双拳于不自觉间松开,耳畔嗡嗡作响,双鬓表面不知何时溢上了水渍,汗津津的。
一丝愧疚感逐渐占据了心头。
先主动向对方表明信任与托付之心的人是自己,先主动将那幅画交出去,将撒旦的一切都暴露给他的人也是自己,然而直到最后,仍然是自己先起的疑心,毅然决然选择了抛弃,在翰达尔临走时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就头也不回的选择了别离。
约普斯现在脑子中全是缪林当初最后的面部表情,面对自己的揣摩和如砂纸般廉价脆弱的信任,那个年轻人貌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依旧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其余撒旦成员向他举起枪支,仿佛这一切所有冤屈都是理所当然,一切留给自己消化的痛与难过都是生命的既定轨道而已。
约普斯深深吸了口气,恨不得现在就立马穿梭到卡纳纶,一秒不停的见到那个人。
“嗯?”
可刚还在折腾不止的季·容达却突然滞住了动作。
“嗯?还是不对啊。”
凯西不解的看着他。
“既然将你们撒旦机密泄露出去的不是翰达尔,凯西这边交出的地图也是错的,那为什么到最后你们的那个什么地下城还是被发现了?”季·容达反应过来,一丝凉意顺着脊背慢慢蹿升而至,让他整个人不觉一怔,当即“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