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栈道,看不清前路。

    南来北往的商客旅人被悉数困在小客栈十尺见方的酒堂子里,肩磨袂接,拥挤不堪,却鸦雀无声。

    所有人盯着酒菜,不动筷,也不出声。

    混迹其中的许意行,嘴里含着口薄脆的烧饼,想咬不能咬,咽又咽不下,只能了无生趣地鼓着侧腮帮,发闷。

    “嗒嗒。”耳里听到轻叩桌面的声响。

    许意行抬了抬眼皮,看向堂中唯一敢弄出动静的身影,绛红绣金麒麟窄袖袍,放肆张扬,她不解其来历,但总归是不能招惹的。

    且不说喧嚣的酒堂都因他噤若寒蝉。

    对商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掌柜,亲自替此僚收拾房间,就能看出门道。

    非富即贵。

    “侯爷。”终于,掌柜从二楼跑下来。

    许意行见他直奔堂中,脚步急得,险些扑倒又急忙稳住的模样,颇为滑稽。

    尤其他嘴角挂着媚笑,甚是殷勤地道:“侯爷,给您挪了间天字号房,被褥都换了新,热水也烧好了,您先沐浴更衣,吃的一会儿就给您送上去。”

    “嗯。”侯爷单是几不可闻地应了声。

    便轻慢的,浑然一股子权贵的骄矜味儿。

    许意行有点艳羡,就看到侯爷起身,脚下的织金皂靴嗒地踩进滩水,污水四溅,甚至没进了衣缘的金线里。

    “咳。”刚好许意行口里的烧饼含软了,呛进嗓子,她赶紧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