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陆庭志乃是名震武林的江南剑客,李清玹曾听得师父说过他的一个故事:有一年陆庭志北上河东道,想要偷偷潜入河东节度使府,刺杀河东节度使安禄山。
不幸风声泄漏,安禄山派了十名一流高手围捕他,在节度使府内,一场恶战爆发,陆庭志当时刚刚踏入超一流高手境界不久,只凭双掌一剑,尽歼安禄山手下五名一流高手,打伤剩余的五名一流高手,本身也受了重伤。
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自此之后,陆庭志的踪迹就再也没有在安禄山治下的地区发现了。中原的武林人士,揣测纷纷,有的以为他因重伤难治,已经身亡;有的以为他已回转江南,经过了这一次死里逃生的危险,豪气非复当年,因此闭门封刀了。
想不到在十年之后,李清玹却在这大戈壁遇上了他。陆庭志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大约曾经听过我的名字?”
李清玹道:“陆大侠当年在河东节度使府中,双掌一剑,尽歼安禄山麾下五大一流高手,家师对陆大侠也是十分佩服的。家师常说,他只恨没有机缘到江南去拜访陆大侠。晚辈真是何幸如之。”
陆庭志道:“我当年身受重伤,本来是活不了的。幸亏有个人救了我,这个人就是阎无病。”李清玹道:“原来如此!”
他心里想道:“怪不得他赶来救我,而且我一醒来,他就问我是阎无病的什么人。阎无病的尸首给我发现,我又打出了阎无病的独门暗器飞燕镖,当时那喇嘛也以为我是阎无病的弟子,想必这位陆大侠亦曾有过如此怀疑。”
陆庭志道:“我对令师也是闻名已久的了,可惜我这次匆匆经过中原,未能前去拜访。”接着说道:“你在这里遇见我,有点奇怪吧?”
李清玹道:“陆先生可是在瓜州找寻顾大侠的么?”陆庭志道:“我是知道他已经来了瓜州,我也希望能够在这里碰见他,不过,我这一次却并非为他而来。你是我辈中人,我不妨对你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陆青青已经煮好一锅稀饭,此时捧了上来,笑道:“爹,先让客人吃点东西再说。李兄,你在恶斗过后,疲劳过甚,吃干硬的东西恐怕不大适宜,所以我给你弄了一点稀饭。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不必客气。”
李清玹笑道:“我在沙漠几天,每一天至多敢喝一小杯的水,实在渴得难受,吃稀饭最好不过。”心里很是感激陆青青的体贴。
帐幕外面传来马嘶之声,李清玹听得好似是他的那匹“一丈青”,正要询问,陆青青已在说道:“你那匹坐骑,我也给你救活了。马是好马,可惜大约也是因为几天没有水喝,疲不能行。现在它正在外面吃草,我出去看看,待它吃饱了草,我再牵它去喝水。离这里不远,有个水源。”
李清玹听得坐骑无恙,大喜过望,再次多谢了陆家父女。陆庭志道:“青儿,你把马儿牵去喝水,顺便带一些食水回来。”陆青青道:“是。”陆青青取下挂在帐幕上的一个皮袋,便出去了。
沙漠上的回鹘人都是用皮袋盛水的,陆家父女到了瓜州已有多日,也跟从了回鹘人的习惯。李清玹心里想道:“用皮袋盛水比用水壶好得多了,可惜我没有预备。要是有这么一个大皮袋,在沙漠里至少可以多熬几天。”
李清玹把那锅稀饭吃得干干净净,陆庭志笑了一笑,说道:“精神好了点么?”李清玹道:“好得多了。”于是陆庭志召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游历关中地区,可曾听到这样的一个风声:吐蕃要和回鹘联盟,夹攻大唐长安城?”
李清玹道:“这几年晚辈家居侍奉老母,穷乡僻壤,听不到什么消息。此事若然属实,倒是一大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