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荣眼中闪过一缕杀机,可他知道自己不是苏行人对手,只能暂时忍耐:“奴才一时见钱眼开,请公公高抬贵手,所得银两奴才愿献与公公。”
苏行人伸手推开他递银票的手:“咱家可没你这么胆大,不该收的钱可不敢收。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小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这么重拿轻放了?
等苏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程小荣才回过神来,腿一软靠着墙滑了下去,背后已然湿透。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冲回次相府的冲动。可下一刻他就生生按捺住了,这一去不仅彻底上了次相的贼船,若是再被苏行人抓住更是可能性命不保。毕竟谁知道苏行人在这里等他是突然心血来潮,还是受了谁的指示?
若是后者,他……他简直不敢往深里想——细思极恐。
不过苏行人来这里确实是心血来潮,早在闽州程小荣冲易玹要稻穗的时候他心中就存了疑。回京复命之后,他便刻意监视了程
小荣一番,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但此时他却不准备揭发程小荣,这就跟扁鹊扬名是一个道理。扁鹊的两个哥哥医术精湛,往往能将病灶消除于萌芽之时,可世人却以为他们只能治一些小病,他们的医术自然得不到重视。而扁鹊医术比他们有所不及,只能等病灶发出来了才能发现并医治,这个时候后果很严重了,相对的,扁鹊的医术也更被世人崇敬。
同理,若是这个时候揭发程小荣,基本没什么严重的后果。他只是给程高升送了一绺稻穗而已,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呢?
只有等程高升拿稻穗做了什么,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苏行人的揭发才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欲令其亡,先令其狂。
而程小荣见一连几日过去,苏行人也没什么举动,不由得渐渐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确不打算揭发咱家。”程小荣眼中精光一闪,“只是想抓住一个把柄拿捏咱家,罢了,只要他不过分,咱家也未必就要鱼死网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家未必就要一直受他钳制。”
毕竟鱼死网破的代价太大,苏行人不仅本身武功高强,还有沈君邈这个干爹当靠山,程小荣要对付他无疑是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