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三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莫说养尊处优的贵人们,就是寻常平民人家,亦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蜷在家里窝冬。

    然而成贝勒永瑆是个例外。

    每天天麻麻亮,永瑆就驾着马车往和敬公主别院赶,然后被守门的小厮客客气气地迎进门,客客气气地上好茶水精致点心招待。

    等到辰时,永瑆茶水都灌得肚子咣当响,都没能见到明玉,才不得不告辞离去,赶去户部当差。

    傍晚时分,户部一下值,永瑆又会匆匆赶至别院,继续被客客气气地奉上茶水点心招待着。

    然后大半个时辰后,天色全黑,到了明玉和哈斯的用膳时间,使女们再客客气气地把永瑆送出门。

    如此,一日复一日。总之,永瑆除了当差和睡觉的时候,基本全部都泡在了别院!

    然而,多愁善感的使女们一个个都被永瑆的深情给感动了,明玉仍是岿然不动。

    小银子给永瑆献计:“爷,您不如跟和敬公主通个气,就说别院另有他用,不让福晋住了?”如此,福晋不就只能回来了吗?

    永瑆瞥了他一眼:“你当福晋只有那一个去处?她住在和敬姐姐那儿,爷尚能有法子偶尔得她一见,看在和敬姐姐的面上,底下的人也不敢为难爷;要是换个别的住处,可就难说了。”

    比如,若是回了忠勇公府,他只要一想到傅恒看他那冷嗖嗖的如同看负心汉的眼神,就有些不寒而栗。

    比如,若是去了和嘉公主府或者福隆安的额附府,那肯定也没那么好说话。富察氏的兄弟们都是极其护短的,和嘉公主与明玉姑嫂感情极深,比起他这个亲兄弟还要胜上一筹,想也知道站在明玉这一边。

    小银子叹道:“爷啊爷,奴才怎么也想不通,您和福晋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起了别扭呢?”

    永瑆抬头望天,他也觉得可笑。

    这段时日以来,他和明玉偶尔也说过几次话。他们之间关于庆恒的误会早就解开,只是,伤疤已然留下,隔阂已然存在,信任已然崩塌。

    而且,明玉似乎对他有了新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