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敲响,王子悠收回思绪,“进来!”方红林推门进来,“王所,市局转过来警情,说是车站旁边的小巷里捆着几个人,让咱们过去看看。”王子悠眉头一皱,穿上上衣,戴上帽子,“走!”
两个人下了楼,坐上桑塔那警车,赶到车站旁边的小巷。小巷很窄,汽车进去就把路堵死了,他们便把车停在外面,徒步向小巷里面走。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聚拢在一边,两个人走到近前,“怎么回事?”
围观的人发现警察来了,纷纷让出通道,退到一旁。等两人看清情况后,不觉都心中好笑,只见五六个男人光着身子被捆在一起,他们只穿着裤头和背心,嘴里堵着袜子,旁边的地上扔着些衣服,想必是他们的。这几个人手脚被皮带捆着,脸上也是鼻青脸肿,他们看到警察来了,都挣扎起来,呜呜得,似乎正诉说着委屈。
方红林上前看了看,笑着说:“哎呦,这不是胖胡吗?你这儿是唱得哪出啊?”胖胡满脸怨气,可嘴里堵着东西,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
王子悠在后面说:“先拍照,保存证物。”方红林听完,忙拿出相机照着胖胡几人咔嚓咔嚓地拍个没完。接下来,方红林上前把堵在胖胡嘴里的袜子取出来,却没给他解开皮带,“怎么回事儿?”
胖胡咳嗽了半天,“方哥、王所…”“谁是你哥,叫警官!”方红林面色一冷,胖胡忙改口,“方警官,有人打我们,你们快去抓他,判他个三、五年。”方红林冷声道:“说情况,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在小巷里走,突然有一个小子上来就把我们打了,你瞧给打的,打完还让我们把衣服脱了,又把我们捆起来。”胖胡开始编故事。“就他一个人打你们的?”方红林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问。
“是一个,很厉害的。”胖胡似乎要给自己找回些面子。“什么样的人?”方红林继续问,“是个高个,瘦的,但挺壮,背个绿色的包,大概二十一、二岁。”胖胡像个受气的孩子装着无辜。
方红林紧接着问:“我再问你一句,他因为什么打你们,老实说。”“我…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胖胡的眼珠乱转。方红林冷笑一声,“你胖胡什么时候这么受气啦?到底是因为什么?说实话儿,否则现在以寻衅滋事拘留你们几天。”方红林的警告产生了作用,胖胡的脸上见了汗,眼睛瞄着地面不敢看方红林。
“立即交代!”方红林的断喝在小巷中回荡,胖胡和其他几人吓得一哆嗦,“我说,我说…”胖胡急忙说,“五点多,我在广场上偷那人的包,被他发现了,就打了我一顿,我回去叫了几个兄弟准备把他也打一顿…”胖胡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红林脸上依旧严肃,可心里面却有些好笑,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着,“现在让你去找,你能认出来吗?”“能,烧成灰,我记得他的骨头。”胖胡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你要干什么?”方红林的断喝又响起,胖胡的气焰立刻就被灭了下去。
王子悠在后边听得很清楚,“把他们解开,穿上衣服,拷上去认人。”小巷里的人就看见一串人被拷上手铐排成一队向火车站广场走去。
此时的林峰还在水泥台上坐着,无聊地盯着出站口上方的显示屏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远远看见两个警察押着一行人往这边儿走来,林峰却没走,自己又没错为什么要走。胖胡的眼珠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猛然看见林峰,急忙抬起拷着手铐的手指着林峰,“就是他,就是他打我们的。”
方红林走上前问林峰,“是你打的他们,把他们捆起来的?”林峰很坦然,“是。”方红林见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一般人初见警察的畏惧,不觉有些刮目相看。王子悠在后面也盯着林峰看,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很特别。
方红林打量着林峰,“那和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林峰并不想离开,“我在这儿等我父母和弟弟,我要是走了就等不到他们了。”方红林看了看进站口,转头问林峰,“他们坐哪趟车?”林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从沙省过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到。”
方红林眉头一皱,从沙省到阳泉有几趟火车,上下午都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有些为难,如果这小伙子涉嫌犯罪当然不用顾忌这个问题,可现在却不得不考虑了。此时,王子悠却在旁边说:“小伙子把你父母和弟弟的名字写出来,我让车站广播室在沙省过来的车到站后播一下,让他们去广播室等你,等笔录问完了,你再去找他们,不会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