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致北挂断电话,侧了侧身,询问地看她。
“进来坐会儿?”他淡定地问,神情相当自然,仿佛刚才只是和打错电话的不知名销售聊了几句,对自己一手搅起的腥风血雨毫无表示,视线落在她身上,端得是镇定自若,无事发生。
方舒雁没动,就站在门口,看着他问:“怎么做到的?”
这个么。谈致北沉吟了一下,如实描述:“回来打开我的电脑,把准备好的黑料打包发出来,再点进我的银行账户,把钱给对方转过去,最后知会了程阳一声,让公司那边别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跟进一下,捞点好处,算是我冲动行事之后给公司的补偿了。”
嘴上说着冲动,他的这个流程倒是异常流畅清晰,怎么看都完全没有头脑发热的成分,更像是准备已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报仇雪恨,新账旧账一起肃清。
见他不说重点,方舒雁皱了下眉,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怎么拿到展风这些黑料的?这种程度的秘辛,他们公司肯定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恨不得把所有知情人都就地灭口吧。”
谈致北面色不变,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走心地应和:“谁说不是呢,过程特惊心动魄,等我想好了再好好和你说。”
方舒雁看了他几秒,克制地忍了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她若无其事地迈步进去,将门从里面带上,而后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别废话,快说。”
这一下力道不轻,踩得十分精准,谈致北轻嘶了一声,视线向下,朝两人交叠的脚上看去。
方舒雁回房间后换了双拖鞋,她现在畏寒,夏天手足也总是冰凉的,穿了双毛茸茸的米色拖鞋,看起来很暖和,踩在他黑色的鞋面上,像一只软软的爪子主动覆来。
伤害性不大,可爱性极强。
或许是从初见起就奠定了相处基调,之前两人感情正浓时,方舒雁对他也不怎么客气。她对此理由充分,说客气和礼貌都是留给外人的,对自己人当然怎么放松怎么来。
乐队在外面演出,他但凡被谁多撩两下,多表白几句,方舒雁在外面含笑以对,表情都不带变一下,外人一走就封印解除,横竖不会让他太自在。
可谓完全是个小醋坛子,而且醋起来一点道理都不讲。谈致北本身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对这种状态其实很受用。只是他本性还要更没安全感一些,碰上这种被异性献殷勤的情况,方舒雁的吃醋都写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的不快则深藏心里,一点点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