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纯阳子禀报所说,王玄甫有些惨白的脸色又变得一片铁青。
“胡闹!”
王玄甫狠狠震袖,一撩衣襟,瞥了身后安之若素如同置身事外的东岳帝君,三清宫迟迟不肯动用中土道门的力量,正是以此震慑地祗神灵一脉分散在九州各地的力量,使其不敢妄动,可苏慕清解决无垠之海的危机,却将中土道门的中坚力量抽调一空,分散九州各地的地祗神灵立即会失去遏制,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让他简直提不起力气咒骂,如今地祗神灵一脉的威胁性犹在魔宗、妖族之上,此举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何况西墙也未必补的上。
不过木已成舟,此时再临时改变策略,只恐两头都弄得鸡飞蛋打。
王玄甫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道元神意念从眉间飞出,身前虚空骤然出现一个指尖大小的黑点,元神意念从中遁走,往无垠之海去了。
“我看道君似是要事缠身,不如这盘棋便下到这里吧。”东岳帝君轻轻一掸衣袖,将手里的棋子放在了竹篓里。
正是上火的王玄甫一听这话骤然冷静下来,前一刻还满脸怒火,转过身去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笑容,在棋桌前施施然的坐下,抬手压了压,心平气和的道:“无妨都是些小事,你我继续下棋就好。”
东岳帝君无奈一笑,依旧没有伸手拈起棋子,“棋局已成这幅模样,这棋再下也没意思了。”
“那也得分出输赢才行。”王玄甫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而后伸手将打乱的棋盘恢复了原样。
“输赢早已分出来了,只是道君一味不肯认输罢了。”东岳帝君伸手在棋篓里抓了一枚棋子,随手往棋局里一丢,两条处于劣势的黑色的大龙陡然形成犄角相对之势,虽未相连。但所处位置已经像铡刀一样将棋盘上一条规模巨大的白龙死死钳住了,五步之内必会将其屠掉,而王玄甫竟然找不到应对之法,这一片的白棋一旦被提子,整盘棋上的黑棋便会从蛰伏中苏醒,白棋则会兵败如山倒,王玄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东岳帝君丢下的那枚黑棋,那个位置太不起眼了。
就在白棋的重重包围之中,他怎么也没想到东岳帝君会将棋子放在这种险地,可偏偏取得了奇效。就像一把尖刀插入了心腹。
王玄甫慌了,手里拈着白棋有些手足无措。
“除非道君你再耍赖,这盘棋你是赢不了我了?”东岳帝君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就耍赖一次又何妨!”王玄甫抬了抬眉毛,拂袖一挥,一道玄青色的真气从掌心涌出,将棋桌笼罩了起来,恐怖的压力之接将而东岳帝君都往后推了半尺,而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棋局暂时封存起来,帝君来我三清宫已久。却还没四处走动过,不如随我一起看看这罗浮大洞天的美景如何?”
东岳帝君无奈一笑,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玄甫如今显然是还不打算让他离开的。那他一味强求也是毫无意义,只会逼的此人狗急跳墙,当初为了能与外界联络,本命仙器江山社稷图并未带在身上。真要动手他胜算不大,就算寰宇之塔如今也不在王玄甫手里,可如今却是在罗浮大洞天之中。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如今局面对他有利,应该感到紧张的人绝对不是他,张潜所做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预估,心念一动,元神意念沟通了江山社稷图,给远在泰山的肩吾传传达了一项指示,“如今地祗一脉所有神灵尽数听从张潜调遣,无论他下达任何命令,都认真执行,见他如见我。”
无垠之海,落星海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