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主意?这事不光楚宁想知道,胤礽更想知道。之前东巡他费尽心机想跟着去康熙没让,后来回京之后跟老大斗过那么一场,他想通了打算韬光养晦,康熙却还是没让。
不让就不让吧,正好南巡出来走走也好。可谁也没想到自打出了紫禁城上了船,胤礽除开被康熙提溜在身边当吉祥物,其余的时候不管是当差还是办事,都没他的份儿。
一个太子当得如此窝囊胤礽就够憋屈的了,没想到这才刚到苏州就有人下绊子,都说杀人诛心,今儿这一出便是妥妥的想要自己去死。一想到此处,胤礽就忍不住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还是身边最贴心的太监罗喜硬是把人扶着坐了下来。
“主子您定一定,这事做得如此粗糙万岁爷一定能看明白,不会冤枉主子的。”胤礽下午硬着头皮站在康熙身侧受了众学子跪拜的时候,他偷偷看了眼自家皇阿玛的颜色,当时便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甚至他都在想,若是真能无声无息杀掉一个太子,恐怕皇阿玛是不会再留自己了。
“看得明白?怕是难了。”现在胤礽自己都看不明白,他更是不指望康熙能明白。“直郡王那边看紧了没有,这些日子老大有没有派人往江南来。”
“主子,三天前万岁爷才定的在苏州靠岸,直郡王怕是没法知道。再说南边各省都是主子您的人,直郡王有什么动作怎么逃得过咱们的眼睛。”
这话说得在理,直郡王出生早,他小时候康熙也没像现在这般天天把满汉一家亲挂在嘴边。身为长子的胤褆从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长大了也是以能靠自己挣回军功为荣。让他去拉拢蒙古各部他来劲,但要他跟江南这群老狐狸周旋,怕不是能要了直郡王半条命。
罗喜跪在胤礽脚边一边回话一边不住的安抚,“主子,要不您先歇歇吧,这一路在船上您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儿奴才给您守夜,有什么事咱们睡醒了再说可好。”
胤礽看了眼跪在脚边的奴才,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坐得远一点太子妃,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人石氏突然轻笑了一声,“既是太子要歇息,妾身就先告退了。”
紫禁城里没有皇后,太子与太子妃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夫妻。人前要紧的场合两人总是携手而至,又有谁能知道人后两人竟然可以冷漠至此呢。
“太子妃,今儿好不容易到了苏州,为何刚刚不留下。”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都是康熙精心挑选过的,识文断字守规矩,还能适时规劝太子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今天有些乏了,明日吧。”石氏说话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她说明日当奴才的也不能多说什么。只不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太子妃和太子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万岁爷盼着的嫡孙又何时能来。
这一夜行宫各院都在猜这一手玩得这么绝到底是谁家下的手,可猜来猜去天照亮,就是没人猜着个靠谱的。“今儿太后要见江南各府四品衣裳的官眷,我就先过去了,你今儿没事就在院里好生歇一歇。”
从京城到苏州,这一路胤祺算是累得狠了,眼瞧着瘦了都不止一圈,之前在衙门里胡吃海塞大酒大肉吃出来的小肚子这会儿都没了,不过昨晚楚宁搂着他的腰还是暗自感慨,瘦是瘦了但还是瘦点好,腹部的肌肉感都出来了。
“嗯,你去吧。”胤祺侧身躺在拔步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楚宁,“要不要换件宽松些的衣裳,不会压着儿子吧。”说是说让人快去,可手上却不老实非要伸出来揪着她裙摆不松手。
“啧,五爷您这是还小是吧,还得跟着我跑不撒手是不是。”楚宁可烦他这么小作精的样子,抬手就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换什么啊,这才两个月你孩子还没米粒大呢。再说了是儿子是闺女还不知道,你别老把儿子儿子的挂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