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头上绷带的那一天,何佳帆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呆了。她用手指比了比,一头过肩的长发比食指还短了一点点。她又摸摸脑后,一大块纱布包住了伤口。唉,这一块肯定都剃光了。

    “没事的,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小姨安慰她说,“我接你到我家住一段时间,等你头上的伤口好了,你再回家。”

    何佳帆在小姨面前蹦了几蹦,又挥了挥胳膊。“没事的,我都好了,我还是回家去。”

    小姨拗不过何佳帆,开车把她送回家。

    “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空落落的好像没人一样,冰箱里连菜都没有。”

    “小姨,我妈找了钟点工,到时间就会来给我做饭,你不用担心啦。”

    “你妈你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天天在外面做生意,把孩子自己扔在家里。唉,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我爸妈也挺辛苦的。”

    “要不是你爸在外面乱搞,你妈也不用辞了工作跟他到处跑。”小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匆匆地告别走了。

    何佳帆皱了皱眉头,坐在了她的画架旁边。几天没有回来了,调色盘中还没有用完的颜料已经硬硬的了。她又挤出一些颜料,继续画了起来。

    荒原上升起一轮橙黄色的月亮,寂寞的荒原上走来白裙少女,手中拿着一根银色的长笛,月夜下周身笼罩着模糊的莹白色的光圈,似乎有悠扬的笛声从画布上传来。

    “叮咚叮咚”不是笛声,是门铃声。

    何佳帆放下画笔,想了想,戴了个棒球帽。走下楼,打开房门,陆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捧粉紫相间的花。

    “小帆,我刚去医院看到你不在了,才知道你出院了,怎么不发信息告诉我一下?”

    “呀,我忘记了。”何佳帆找出手机,上面有一条信息:你出院了?是齐耀发来的。

    她赶快回了一个:我已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