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终点线的一刹那,席暮就再也撑不住,双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他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失神地看了看天空,然后又在太阳光的刺激下闭上了眼,不知是被痛的还是被刺激的泪水从他眼角滑下。
孙思凡从未见过这个大佬如此脆弱的神情,慌慌张张地去擦他眼角的泪水,被席暮一下攥住了手腕,席暮闭着眼急促地喘了几下,然后憋住一口气向下用力,孙思凡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被捏碎了,却不敢甩开他,只急切地问道:“席暮,你怎么样?”席暮痛得狠了连话也说不出,嘴唇颤抖了几下,喉中发出几声嗬嗬的憋气声,然后一张嘴咬上了孙思凡颈侧。
嘶——孙思凡觉得自己脖子肯定被咬出血了,他把席暮僵硬绷直的身体拢进自己怀中,然后在他背上一下下安抚地拍着。
席暮足足痛了一分多钟,才微微放松下来,他捧着恢复柔软的肚子,整理了下表情,平静地说道:“你该去观众席了,我还有后面的项目。”他看着被自己咬出的渗着血的牙印,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眼底的情绪,又伏上去用舌头轻轻舔去渗出来的血珠。
苦涩的,夹杂着铁锈味,席暮抿了抿嘴,细细品味了下,又咂摸出些许的甜意。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也不枉他这么费心费力。
孙思凡被他弄得脸色浮起一片红晕,手扶着席暮的肩膀,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还没等他做个决定出来,席暮就又痛了起来。
席暮靠在孙思凡肩窝,粗重灼热的呼吸直直地喷洒在孙思凡刚被他咬过的颈侧,尚未愈合的伤口被吹得冒出细微的痒意,孙思凡动了动脖子,想避开这莫名的瘙痒,结果席暮紧紧攥着他,把他又拉近了点,席暮那膨隆的肚子此时又硬又烫,沉甸甸的,直接放在了孙思凡跪在地上的大腿上。
“呃——”席暮喉间挤出沉闷的呻吟,他微微抬起汗涔涔的脸,俊秀的两道眉紧紧蹙在一起,“呃嗯——”,他终于松开了孙思凡的手,死死抠住身下的跑道,伸长了脖子张开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发出一声长吟。
孙思凡看他抓挠得手指都破皮了,连忙把手伸过去让席暮可以拉着,眼见一旁的黑衣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只得赶紧替席暮松了松裤腰带,然后按在他下腹检查了下胎位。然而这一检查他心底就一沉,席暮上周还特别正的胎位此时竟变成了枕后位,虽仍是胎头先露,但娩出的难度会大幅增加,便是安安稳稳躺在产床上生产都会有一定风险,更何况接下来还要参加比赛,肯定免不了剧烈运动。
“怎么了?”席暮看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有些发笑,托了托越发沉坠的肚子勉强直起身来。
“胎、胎位不正...你忍着点,我帮你转一下...”孙思凡紧张得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他只知道胎位不正需要需要用手按压肚子将胎儿纠过来,但从来没有实操过。
“不用了,你快走吧,倒位我都生过,不差这一回。”席暮见黑衣人走了过来,就势推开了孙思凡,拉着黑衣人强壮的胳膊站了起来。随着姿势的改变,腹中的胎儿也跟着往下一拱,把狭窄的胯骨撑开了一些。席暮低低喘了几下,知道孩子离降生不远了,仓促安慰了孙思凡几句,就挂在黑衣人身上向第二个项目准备区走去。
第二个项目是跳高,工作人员还在准备场地,参赛的选手们则密密麻麻聚在一堆,有挺着肚子不断捶腰的,也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揪着草忍痛的,还有腿分开老大,蹲着用力的,席暮冷眼看了看蹲在角落光着屁股像解大便一样的一位熟人——正是他先前推倒过的萧霄,挪了挪脚步替他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
萧霄正扒着屁股用力呢,突然身边暗了下来,他仰起头,眨了眨被汗水迷住的眼睛,终究没能看清背光状态下好心人的模样,于是他小声道了声谢,继续埋下头憋红了脸用力去了。虽然知道比赛开始前就生下孩子会受到惩罚,但他第一个孩子在他无意识间娩了出来摔下马背直接摔死了,这第二个孩子也憋了好久,再不生出来怕是撑不住了。
“呃唔——”萧霄紧紧咬着衣领,牙齿反复厮磨,嘴里泄漏出细碎的呻吟,他看着身下自己的影子,股间渐渐顶出一个半圆,然后那阴影越来越大。
“他们注意到你了。”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萧霄慌张地抬起头,看到正在向着他小跑过来的黑衣人,他连忙把手按在腹顶不要命地按压下去,胯下传来撕裂的疼痛,羊水顺着缝隙滚落下去,滴落在草地上,被太阳光一照,就像在清晨草叶都挂着露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