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责骂,弟弟的怨恨让她哭过、累过也逃避过,她徘徊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十字路口,为什么明明很近,心与心的距离却还是那么遥远?她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方向,除了父亲,她甚至没有可诉衷肠之人,哪怕只是倾诉只言片语。
泪水如苦涩的雨滴,不断敲打着她的心窗,春梅不想让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如果说高考失败是偶然,那么相亲就是一场必然,这注定是逃不掉的劫,前进一步是悬崖,后退一步是深渊,没有别的选择。
连自己的出身都决定不了,未知的事情谁又能安排了呢?与其因为自己让一家人闹的不开心,不如坦然去接受这个未知的现实。
春梅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毅然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好,我去。”
郭翠花诡笑着直拍大腿:“听到没,水生,人家春梅都愿意去,你还真以为要把她留在身边不成?到时候,这事要是成了,你感谢我给她找了好婆家都来不及呢!”
水生不屑的说道:“还不是被你逼的?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就不会说句人话,啥难听拣着啥话说。”
“就你?也配。我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我的方式。”
“懒得给你废话,既然她同意了,那就定在明天,我看过老黄历六月初九,适合相亲,刚好是星期六,寓意着——事事顺心,天长地久。”
水生不愿再听郭翠花啰里啰嗦,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简直鬼迷心窍。他心烦意乱的坐在桌前,麻利地拿出烟袋抽上了几口。
春梅的决定,让水生觉得春梅和自己在一起的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心里不舍得,也懂她心中的委屈。
夏日的夜,风中传来了荷花的香气,池塘里的青蛙精神抖擞的叫个不停,春梅望着漫天的星斗,还有皎洁的月光,想起了过往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她思绪万千......
相亲安排在马爱英的家里,为了促成这件好事,刘明远提前给了她不少好处费,她理所当然也成了媒人。
刘明远头发梳得的油光发亮,换上一套蓝色格纹的西装,打上了一个白色领带,连黑色的皮鞋也刷出了光影。
“这谁家的公子哥?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