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待会儿给个600?”我走在村头那条一米五宽的水泥路上,吸着烟在心里琢磨着。刚才母亲手里的钱,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五百块整。我寻思着,前去奔丧的人估计大多都送了花圈。一个花圈80来块钱,我多给100总行了吧。农村的路少有笔直的,都是沿着山那么弯来绕去。明明一眼看过去,直线距离不过几十米的地方,放个屁都有可能被对面听到的距离。可是要顺着路走,起码得绕上半个钟头。等我到了隔壁村,看了看表俨然已经走了个把钟头。站在村头歇了歇脚,抽完一支烟后我才迈步向村子里走去。
就如同我所想的那般,进了村子压根不用人家指路,顺着哭声我就找到了远房表舅的家。表舅家的房子是一幢小两层的红砖屋,外墙没粉刷,屋里也没铺个地板什么的。看起来家里的经济条件也算是一般。门口摆了一张长条桌,桌子后头坐了一戴眼镜的乡望(对村里年龄较大的长辈的尊称,可以理解为乡下有名望的人。)。乡望手里拿着毛笔,正沾着墨水在一张白纸上写着前来吊唁的客人所送的礼金金额。这都是出殡那天要张贴出来的,万万写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