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我和他伉俪情深,相敬如宾。
只有我知道,这内里是空的。
他原是我父亲的门生,后中了进士及第,被今上授了翰林学士,又任了太子允中。未至而立就可在京中任职,人人都器重他。我父亲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也到不排斥。于是我父亲就上书奏请这门姻亲。
如今我已嫁给他六年,随着他从从五品升至正四品。
京中繁华,矾楼市坊经夜不衰,他从未和我同去过。他只有那些案牍、诗书。闲暇时刻他会同友人饮酒赋词,偏我不是这样的静姝,不能与他月下诵诗。而夫为妻描眉作妆的韵事,也不曾在我们当中发生过。六年时间,我和他膝下尚无子。多半也是他不耽于声sE,加之我身子底不是很好的缘故。我也听从长辈劝谏,多次示意他纳妾。他却每每充耳不闻,有次问得紧了,他反问我道:“夫人这般愿我纳妾?”脸上依旧是正经的神情。我也讪讪闭口。我自那以后没有向他提过这事,家中的劝谏也都被他亲自回绝。
我暗自里是高兴的,谁又愿意同旁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我想着,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当他不懂柔情,也到是一回事。可偏偏岁末许家姐姐偷偷向我说,我的夫婿早就有中意之人。她多年来一直为我这平淡生活所不忿,她不明白怎么会有我夫婿这样的男人,像个木头,b不得她与夫君冯远,琴瑟和鸣,情投意合。冯远与我夫婿同年京试,是那年的状元,有同窗之情,志趣相投。他晓得我夫君的事,是合情理的。
原来他娶我,是感我父亲的师恩,不好驳我父亲的面子。只是用不对人,他不能化绕指柔罢了。
岁末冬寒,在这七年将至之际,我只觉冷极。
何谈不Ai呢,修直、才华、相貌。穿着朱sE朝服,戴上长翅帽,一身正义凛然。我自幼就仰慕从容却颇具主见的男子。
纵使心寒,却也觉着算了。他对我确是好的,即使他并不Ai我。府里上上下下都敬重我这个夫人,这其中也是有他敬重我的原因的。相b起来其他官宦家的宠妾灭妻,婆母苛责我是好上不知几倍。世间哪里去寻得十全十美呢?
只是那日开始,我总是兴致缺缺。不由自主想着躲着他,整个年关皆是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