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胜在精美。上面还配了菩提佛头等物,拿在手里自有一番宝相庄严........”
“你可打住吧!什么宝相庄严?”朱允熥笑骂,“朕是一国之君,这手串用来静心倒是不错。可弄些什么佛头菩提金刚在上面,那不是不伦不类吗?”
“再说,朕若如此,天下人必当争相效仿。”
说着,朱允熥的眼神中带上几分悻悻,“朕当年读书时,诸位学士教导,为君者当敬天地畏神明。但若是为君者,若笃信仙佛,则落了下成。轻则南朝四百八十寺,重则国破家亡!”
一听这话,李景隆就知道皇帝心中因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莲教恼火。
忙笑道,“万岁爷明鉴万里一叶知秋,比古之圣君不遑多让!”
“你这马屁是张口就来!”朱允熥笑笑,继续叹口气,“这几年朝廷清查天下庙产,一改历朝僧尼不事生产之风。约束言行,使其不能妄言。”
“民间香火之风渐淡,寺庙僧尼远不如往昔鼎盛!”
“不过现在看来,也有坏处。田九成等白莲教的教匪就藏在寺庙之中,这说明什么?”
李景隆想想,答道,“此等事绝无可能只是单例!”
“是了!”朱允熥转动手里的手串,开口道,“百姓只听僧人念佛唱经,却不知他们念的是什么经?拜的是什么佛?”
李景隆观察皇帝的脸色,笑道,“万岁爷,其实到底是什么佛,民间百姓心中自有公允!真佛自然要拜,邪魔外道骗得了一时骗不来一世。再说,民间咒骂僧尼的也大有人在......”说到此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厮又想为什么笑成这样?说来给朕听听!”朱允熥微微靠后,躺在软榻上说道。
“臣是想起了前朝的一件乐子!”李景隆笑道,“前朝时,扬州有座水月庵,里面有大小尼姑三十八人。那水月庵是当地一家名门望族的家庙,里面的姑子都不是真的姑子,而是上代家主的侍妾!”
豪门望族讲脸面,家主故去之后,新任家主修建家庙供养的姑子,大多是前任家主的枕边人。这等事在天下各处,屡见不鲜。
“当时有个书生半夜睡不着觉出来游玩,可却突然失踪了。家人报了官府,差役们查了整整一个月,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