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解释道:“有一位门客久居齐国,他曾以做鱼脍为生。父亲喜欢鱼脍,每年上巳以全鱼宴宴请宾客。我见他杀鱼之迅速,也便记下。”
“我们秦国之前的张仪,张相国也善做鱼脍。”她回头望张良,朝他一笑,“虽然后来张仪离开了秦国,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相国,不知道他有没有恨上秦国,不过他那样做事出有因,相信我曾曾祖父不会怪他。唉,扯远了,我是想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大抵就像是张仪那样。”
许栀说着,想起张仪的事来,不禁有些伤怀。当年他出使燕国未回,秦惠文王便驾崩。秦武王即位后与张仪不和。张仪去秦奔魏,任魏相一年后,卒于魏。
张良听出她的伤感,看着波光粼粼的金色水面,“秦国历代新君与前相不合,不是偶例。人事之备,天归难察。”
许栀点点头,“嗯,我们要往前看。对了,比如我王兄,你觉得是不是他和我父王脾性很不同?”
“长公子经年累月受身边人之熏陶,无出其右。”
许栀望着他。
张良没有说出韩非的名字,朝她温柔一笑,“长公子像不像大王这一点良不曾领会,荷华偶尔的脾性倒是很像大王。”
“那子房觉得这一点好还是不好?”
“有时好。”
许栀柔柔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候不好。”
“?”
许栀凑过去说了两句话,张良不由得咳了一声。
篝火底下烤着她用弩机捕获的野鸡与黑鱼鱼片。鸡肉被串在松柏枝上,肥硕的野鸡在火焰的烧烤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油水直地往下流,松香透过鲜美的肉,格外诱人。
许栀戳了戳那只鸡肥鼓鼓的腹部,想把它往火里送。张良见状,很快接她手里的树枝,怕她烫着。
“上次大冬天在灵鹫山,什么也没有。这就是夏天的好处啊。”许栀说着,又碎碎念,“我们的火烧得这么旺,若是有红薯、土豆,辣椒这些就好了,烧来吃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