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感觉,今天的周传运有些不一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周传运走到了闫文志的对面位置坐下,然后看着对方。

    闫文志的神情又平静了下来,他缓缓叹了一口气:“我当你要等到年后再来见我呢。你说说,有什么事情非要躲着么?你是信不过组织,还是信不过我?”

    周传运却客气的说:“有些事情没处理好,也不忍心麻烦你。闫书记,咱们最早搭班子的时候,你还是省城的市长,我当时是市委秘书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你距离退休估计还有一届,我却连这一届都干不完了,我不能再跟你一起战斗了。”

    闫文志毕竟也到了年纪,听到周传运说起往事,眼神中的冷漠也有一些消融。

    闫文志淡淡说道:“你啊,干工作太拼,一直不注意身体。早跟你说了,一年两次体检,你有时候嫌麻烦,也不过去。这半年,你若真是踏踏实实治疗,我也不会逼你。你说你何苦,就这么拖着,把自己身体拖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知根知底,闫文志也没有说一些装模做样的话。很显然,周传运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包括这个老伙伴,为什么要躲着、拖着,目的是什么他也明白。

    正是因为知己知彼,闫文志前一天,在会上提到了人事问题需要开省委常委全体会议的时候,他就知道周传运会出来了。

    因为这是周传运最后为他那一系的人,争取利益的最后机会。不过他一旦露面,那就意味着要交出省委的重要位置。

    这是两人多年以来搭班子的一种心领神会的默契,双方知道彼此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不会真的闹到不可开交。

    就像周传运躲在疗养院,知道闫文志不可能向上面汇报他情况,让他无法体面退休一样。

    闫文志也知道,周传运在达到目的的前提下,会给予自己最后的支持。

    周传运这个级别,病情一旦曝光,上级组织会派人来询问的。到那个时候,他的一些话,上面会非常重视。

    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这么多年的经验,也会让他的话语比往常更重。

    闫文志所需要的,就是周传运帮他递一些话给上级组织。或许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就能因此而解决。

    这里面涉及一些深层次的事情,没到他们这个级别,很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