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点头,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帐篷里煤油灯不算太亮,秦墨也是累极了,用热巾盖住脸,呼呼大睡起来。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秦墨黑瘦了许多,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这次的压力,比日月山之战和倭州之战,都要大的多。

    她蹲下,给秦墨洗脚。

    记得最开始见他,只觉得他可恶极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登徒子。

    但慢慢的,他就发现了,藏在秦墨嬉皮笑脸,憨傻之下的,是一颗无比赤忱的心。

    他很少把爱国挂在嘴边,但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他是世人眼中第一不孝子,可每一个人都要赞他一句纯孝。

    他更是败家子,却败出了一个无比繁荣的大乾来。

    从抵触到惊讶,再到沦陷,这一路走来的波折,只有她自己清楚。

    所谓的护道人,只是她的借口。

    这一刻,她明悟见心,彻底正视自己。

    她手触摸到了秦墨脚底的水泡,肯定又是穿了不怎么合脚的鞋子。

    她将煤油灯调了调,光线也亮了许多。